看,雖然只有淡淡一層,可那金光騙不得人。
並不是什麼惡詭山妖,是有功德的下位山靈。
瞧著御使的白腹蛛,本體應當是一位八足織娘。
見趙鯉一臉淡然,新娘一笑。
她也不再做那翻白眼的怪相,腳步輕移走到了趙鯉旁坐下。
“不過,你也說得對,無辜牽連了旁人確是我不對。”
她說話間,肋部的衣裳**,鼓出兩排小包。
隨後,幾隻巨大的蜘蛛步足破出衣裳。
一直保持著清醒的新郎官,雙目圓瞪,發出一聲慘叫。
他曾以為發生的一切,是因枕邊人想不開尋死了,化作亡魂歸來。
不料全都猜錯,被自己幾句話哄來的女子,一開始就不是人。
他大張著嘴,嚎叫聲吵得沈小花抬腳撓耳朵。
歪嘴露出一顆小尖牙,貓臉上滿是不耐。
新娘扭頭,便看見新郎扭曲的臉,從張著的嘴巴還能看到他嗓子眼裡晃動的小舌頭。
在趙鯉揶揄的注視下,新娘莫名覺得丟臉。
後背一隻步足輕輕點在地上。
房樑上爬動的白影,立刻收緊絲線。
勒在新郎脖子上的絲線,被動讓新郎閉上嘴巴。
而新郎的父母,早在新娘露出蜘蛛步足的瞬間,便齊齊白眼一翻昏死過去。
從翻白眼的新郎身上收回視線,新娘扭頭看向趙鯉:“你倒是好膽色。”
趙鯉聳肩,認下了這不算誇獎的誇獎。
從前她的山鬼同事,想必也是這樣想的。
趙鯉又一指一旁呆站著的人類新娘:“放了這個可憐的女人吧。”
“嫁誰不嫁誰,由不得她選,你的敵人不該是她。”
“今日本該是人生重要的一天,卻提線木偶一般站在自己的喜堂中“。”
“連孃家人都扔下了她。”
趙鯉的提醒,讓八足織娘露出些愧疚。
她輕輕一動,束縛著人類新娘的蛛絲鬆開。
人類新娘軟塌塌地倒下,將要摔倒在地時,被樑上爬下的白影用背接住。
細長的四肢移動,白影將人類新娘背進了後堂安頓。
見這位如此講道理,趙鯉心裡也暗自鬆了口氣。
如有可能,她並不想暴力對待一個涉世未深的苦主。
看著新娘的紅嫁衣衣角消失在後堂,坐在趙鯉對面的八足織娘才扭回頭。
臉上都是苦澀:“我曾想過,殺了她取而代之。”
她一邊說,身後步足滑動,趙鯉也不知她怎麼搗鼓的,須臾間竟從後邊取出一塊看著就很柔軟的帕子來。
她滿臉塗著厚厚的脂粉,和趙鯉說話的時間裡,那厚厚面具似的脂粉,已裂開了一些縫隙。
八足織娘最上面,類同於人類的手,捏著新織出來的帕子,輕輕擦臉。
“只要將這新娘,捆入蛛絲注入毒液,片刻後便會化作一張包著漿液的皮。”
“我便披著那身皮,替她成親。”
她一邊說,一邊擦。
她說得血腥,趙鯉卻是淡定的聽著。
一閃而逝的惡念,誰都有。
終究是論跡,不論心。
蛛娘擦拭不停,她的臉五官慢慢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