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萬個不樂意。
奈何,吳老四就是認準了她。
擺宴設席,與這女子過了明路。
婚宴上,邵姓逸夫坐主席,飲了吳老四夫婦敬的酒。
他對這女子印象只有兩點。
一是膚色極白,一雙圓溜眼睛不太有神,像是攤子上方才死了一盞茶的魚。
眼睛介於清明與渾濁之間。
二就是這女子實在憊懶又貪吃。
敬酒時也盯著宴席上的燜肘子咽口水。
不過當時的邵姓逸夫並沒太在意。
好相貌的女郎,貪吃一口肉算什麼大事?
沒出息養不起家的男人,才會下賤抱怨妻兒貪吃。
婚後夫妻倆蜜裡調油,吳老四曬黑的臉上滋潤如花。
將妻子寵上了天。
若是一直這樣下去也不錯。
奈何,老天爺從見不得人過好日子。
安逸日子過得久了,吳老四的妻子開始發胖。
一開始吳老四見妻子面頰圓潤,還十分自得。
只有無後顧之憂,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女子,才有那般珠圓玉潤天真之態。
好景不長,嬌寵之下,吳老四的妻子一胖不可收拾。
像是發酵後,上甑子蒸的白髮糕,一點一點膨脹起來。
衣衫漸緊再穿不下。
後來身子沉重,連下床走路也難。
到了除夕前,吳老四愁眉苦臉。
他妻子已經胖成了肉山,連獨自翻身也難。
躺在特製的大床上要吃要喝,床板挖了個洞,下邊擺著馬桶。
成日半躺床上,垂下的雙下巴肉竟可當桌墊,擱下一摞肉餅而不倒。
這一切變故,只發生在半年的時間裡。
還算殷實的家境,半年便被那女子吃得積蓄見底。
事情發展到這詭異一步,吳老四不是沒想過辦法。
他試著,控制這女子的飲食,讓她少吃,恢復正常些的體重。
但腹內不得飽足,這女子便要哭。
實在餓得狠了,她就活動肉山似的軀體向廚房爬。
將路上能尋到的一切食物塞進嘴巴。
無論是廚房裡的生米,還是後院種的菜。
甚至是鄰家聽見動靜,來看熱鬧的狗。
若不是吳老四發現得早,那狗便被活吞了。
吳老四這時候終於意識到不對勁,他去找了一個南邊來的道士。
那道士託著下巴琢磨半天,告訴吳老四他妻子被水裡的東西附體了,這才變成這樣。
吳老四看道士說得真切,以為遇上了高人。
聽從道士的吩咐,做了一桌飯菜給那女子吃下。
飯菜中下了能迷昏熊的麻藥。
之後,吳老四在夜裡叫上交好的弟兄。
二十來號人輪流歇氣,像是拖大件重物一般,將酣睡的女子搬運到了水邊竹筏上。
趁夜,將女子送到水深處,做了驅邪的法事。
當時夜黑黑,那道士怎麼在竹排上踏天罡步作法的,邵姓逸夫看不出什麼門道。
完事後,道士滿臉蒼白渾身是汗。
問他是否已經妥當,他看吳老四親友都不咋面善,支吾著不說。
只道先回去,讓這女子在水上竹筏躺一夜。
當時眾人都沒察覺異樣,不料第二天早上,那道士便捲包袱跑路了。
留下一張紙條,奉勸吳老四趕緊搬家遠走。
吳老四還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事,外邊傳來一陣陣驚叫。
他的妻子,爬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