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裡舉著刺的粉面小玩意,追了兩步,但到了門口時卻回望了一眼床上。
終究放不下心,停下了追逐的腳步。
沒追到它心中氣惱。
見屋中圓桌上一束瓶花,它躍上桌去一個掃堂腿。
如混子一般將這瓶花掃倒在地。
“噁心。”
“竟對著花的私密器官聞聞嗅嗅,還擺在此裝飾,人類真是噁心。”
它兀自發著火。
卻不知它的罵聲,早被不知何時來到桌邊的另一人聽去。
趙鯉神情微妙立在桌旁。
看了看傾倒在桌面的花,念及這小玩意所說花的私密器官。
不知為何,看著鮮豔的花也憑空生出些膈應。
見桌上的小玩意越罵越髒。
諸如人類用它私密器官泡茶之類的抱怨。
句句都是人類噁心。
趙鯉終按捺不住,開口道:“真想不通,有些花會將人類施加的糞溺農肥當飯吃,真噁心。”
寂靜的夜裡,趙鯉這幽幽然響起的聲音,叫桌上撒潑的小東西失手嚇丟掉了尖刺。
腦袋上一小撮毛都支稜起來。
頭僵硬轉了一半,足下一頓竟要逃跑。
只是剛跑了兩步,便被一隻手捉住。
在不傷它的前提下,趙鯉把它按在了方桌上。
“你是什麼?”趙鯉一邊以茶盞隔開這小玩意掉下的刺,一邊問。
被她壓在掌下的這小東西,愣怔看著趙鯉,忽然擠出豆大眼淚。
“人類壞!分明醒著,卻騙我出來。”
“你定是要拿我做菜!還是要拿我泡茶?”
“早知不救你。”
這小東西活動著手腳,哇哇委屈得哭。
趙鯉被它哭得腦仁疼,又怕一不小心將它按死。
嘴裡哄了兩聲。
不料這玩意如人類孩童,越哄越哭。
趙鯉不是沈晏,本身是個毛躁的,有些心煩想尋個瓶兒將這小玩意擒住時。
一個身影暴躁從屋外衝了進來。
同樣被吵得心煩意亂的獨眼花臂狸貓,給了這嘴巴不乾淨的小東西一巴掌。
然後作勢要咬。
這小東西本被趙鯉按在桌上,看沈小花畏懼至極。
在趙鯉配合地鬆開手後,它反倒一溜煙跑到了趙鯉掌心裡坐著。
趙鯉暗自給了沈小花一個讚許的眼神。
客串了一把壞貓貓的沈小花,來了又去。
趙鯉點起燈,仔細端詳坐在她手上瑟瑟發抖的小東西。
它現在倒是不罵了,抱著趙鯉的手指直勾勾看著門外,顯然極怕沈小花。
趙鯉順勢無良威脅道:“不許罵人,問什麼你回答什麼,不然我叫壞貓回來。”
“你為什麼來這?”
小玩意垂頭喪氣許久,最終不甘不願回答道:“來驅逐那妖邪。”
“有人御使邪物害人。”
它沉思要不要回答趙鯉時,趙鯉已火眼金睛在它身上掃了幾圈。
便見這小東西后腰竟有字,上書三個大字——華錦。
字不算頂好看,卻透出一股威嚴。
是大景太祖的筆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