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別地依戀。
她不想離開。
曾與千千萬萬的人擦肩而過,彷彿便只為等待與眼前的人偶然邂逅。
沒喝酒,他儼然有些醉意;沒帶藥,她情緒波動之餘,卻真的暈了過去。
再醒來,已是第二日。
他的眼睛裡有血絲,看來已經守了一夜,見她清醒,很是歡喜地將她扶起餵她喝了藥,並在她的眉心印下深深一吻。
一吻而已。
她倒在他懷裡,軟綿綿的半天起不來,卻不像是因為病。
客棧內外已鬧翻了天,應該是定北王府的人在找她。
不曉得這位自稱是京城望族子弟的肖霄用了什麼辦法,竟沒有人進他的房間盤查。
但她終究得回去。
她不能讓老父親一再為她憂心。
他要送她,她紅了臉拒絕。
老父親久經沙場,性情嚴苛,何況定北王的名頭也太大了點,她不想把她的意中人嚇走。
她需得好好想想,怎樣讓父親和意中人以最合適最融洽的方式會面。
她道:&ldo;你且等我幾日,我需與家人商議。&rdo;
若與家人商議,便見得不是等閒視之了。
他便微笑,答她:&ldo;我在這裡候你十日。&rdo;
他牽了她的手送她到客棧門口,抬眼處,桐花爛漫,柳垂金縷。
折下一枝青青嫩柳,他扣到她的前襟,低低囑咐:&ldo;切勿負我。&rdo;
他竟只擔心她負他,卻絲毫不擔心她的家人可能會拒絕。
她紅了臉,卻低低地回答:&ldo;我必不負君。&rdo;
沿著街道走遠時,他的從人在他耳邊低低說了句什麼。
她一回頭時,清晰地看到他在搖頭。
他彷彿也有心要讓她聽見,很是大聲地說道:&ldo;不用跟了。我喜歡的只是她而已;希望她喜歡的也只是我而已。&rdo;
她頃刻紅了臉,卻滿心都是春日裡蕩漾的楊柳,翩然欲飛。
她回去後被父親好生一頓訓斥,沒敢提起,晚上才敢找了奶孃,請她代為轉達。
宇文啟雖然不悅,但聽說女兒意志甚堅,第二天便親去考察未來女婿是何等模樣。
當日中午,&ldo;肖霄&rdo;便被請入了定北王府。
萬人之上威名赫赫的定北王向他三跪九叩,行的是君臣大禮。
一樁無意間的風流艷遇,暴露了潛於市井之間的真龍天子唐天霄。
家人被請出相見時,他閒淡雍容,溫和含笑,向諸人一一點頭,卻在對上她的目光時神情一黯,泛過一絲苦澀。
晚上宇文啟叫了她過去,沉默許久,向她道:&ldo;靜容,後宮乃是非漩渦之地,你若去了,只怕這身病,真的藥石難醫了!&rdo;
她長跪,只是沉默。
又過了許久,宇文啟道:&ldo;如果我主動送你入宮,只怕你一世都休想他真心相對;如果他真的有意於你,自己向我要你,可能還有點希望。靜容,聽父親的勸,離他遠點,然後,順其自然。&rdo;
彼時她到底年少,又一心只記掛著和那人長相廝守,竟沒聽懂父親的言外之意。
其後六七日,他隨著父親巡查兵防,檢閱軍隊,還遊覽了幾處名勝,嘗了幾種北疆名菜。
她不顧父親的皺眉,努力找時機出現在他跟前,卻只能隔著人群點頭一笑,並沒機會說上一句兩句話。
據說,他即將啟程回京了。
她終究耐不住,趁了他獨在臥房時喬作侍女送了茶進去。
他見到她,眸光頃刻柔和,&l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