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在看什麼啊?”
猝不及防之下見到他,趙鯉心中一喜。
不愧是她相好的,就是半透明的也遮擋不住帥氣。
她這邊心裡噗嗤噗嗤冒粉色泡泡,沈晏卻是按了按眉心。
千算萬算沒算到,他精心規劃的路線還是出了岔子。
頓了頓後,沈晏道:“我不知那駱老闆是被什麼邪術害死,但他倉庫中堆滿劣等泡水貨,應當是為了逃避稅賦。”
沈晏很清楚趙鯉她們情況緊急,沒有絲毫廢話直入主題:“去歲到今年,南方又澇又旱。”
“江州受水患嚴重,時江州織造司司務孫農上書陛下,懇請陛下憫念民力,酌減織造段匹。”
“陛下下旨,段匹準減半。”
沈晏微微蹙眉繼續道:“今年,孫農曾上書,有織戶水災蒙傾,用以抵扣稅務的段匹因府庫儲存不當,泡水損毀。”
“本月初孫農再上書,懇請陛下勿要回退這批泡水袍段,依舊視作正常。”
“原來如此。”
得了這條情報,趙鯉這才恍然:“這個死掉的駱老闆,應當是想鑽這個空子。”
正逢皇后壽誕,皇子大婚,織造司需採買大量段匹。
而駱老闆瞧見了發財的機會,將優質貨物賣給織造司。
而不知從哪尋來一些泡水劣等貨,想要藉機抵扣稅賦。
與後世騙保倒有異曲同工之處。
見趙鯉一點就透,沈晏目中含笑誇道:“聰明。”
哎呀怎麼如此誇她。
趙鯉雙手捧臉,禮尚往來回誇道:“是沈大人提點。”
她這模樣,讓宮戰和鄭連莫名感覺驚悚。
兩人默默挪動凳子,往後退開了半步。
趙鯉被他們挪凳子的聲音驚醒,立刻回頭白了他們兩眼,接著說正事:“方才沈大人說,月初摺子才道京中。”
“可是駱老闆這些泡水貨,卻已經擺在了庫房中,顯然早有準備。”
沈晏頷首,道:“有人提前告知了他。”
換言之,這樁偷樑換柱,駱老闆這商人已經得到了他人洩露的風聲。
“且……”
從背景看,沈晏似乎坐在妝臺前,正對著鏡子。
他輕輕敲了敲桌面:“一個商人,敢孤注一擲,他定然有十分的把握。”
“後面,又發生了什麼,讓這愛財之人拋舍家業也要外逃?”
頓了頓,沈晏繼續道:“再有加稅一事。”
“陛下憫念民力,並未下達加賦的命令。”
“相反,今年江州攤派的稅賦段匹,又減了兩成。”
趙鯉若有所思,也就是說,所謂的加賦應當不是京城政令。
趙鯉正思考著,便聽沈晏道:“阿鯉,你需要立刻秘密離開江州府,即刻回京。”
趙鯉下意識反問:“那些泰西人呢?”
她此行就是護送使團啊。
趙鯉的敬崗愛業讓沈晏無奈,他寵溺一笑,說出的話卻是十分無情:“那些人正好可做你們撤離的遮掩。”
“不必管他們死活。”
“若能助你安全,他們也算死得其所,沒有白來一趟大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