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這些外人,怎麼會知道呢?
“我曾經問過孩子的父親是誰,她死都不肯說。”他們兩個,原本就沒有夫妻感情,陸景吾更不會有被人戴綠帽的憤怒。敬湘湘不是不知道,如果那人合適,他甚至會將敬湘湘交給人家。然而她到死都不曾說出那人的名字。
如果不是陸景吾痛恨的拜火教,他實在想不到還有誰,可能是孩子的父親。還有誰,能讓敬湘湘如此諱莫如深,連提都不肯在他面前提一句。
“不過,這也是我的猜測。”當事人早已經離開,真相究竟如何,沒人知道。他也是在偶然間看到這枚讓他眼熟的玉佩,又聯合敬湘湘的態度,隱約有了這樣的猜想,始終沒有得到她的證實。
第六十七章
天上星河轉,人間簾幕垂。
這兩句詩是曾經敬湘湘交給她的,以前翟挽只覺得壯闊,簡單幾個字就能寫出如此風光,然而現在再看,卻徒生寂寥。
她不知道,那個女子在往後寥落的時日中,和心愛的人看著這一片共同的星光,會是什麼樣的心情。明明還活著,卻一樣是兩處茫茫皆不見。
身後有輕微的聲響傳來,翟挽不用回頭就知道是誰,身邊傳來一個樹木的淡香,翟挽問他,“你不恨她嗎?”
“不恨。”陸景吾聲音很平靜,“是我不好,對不起她。”負了阿挽,又弄得敬湘湘和愛人至死不能見面。他轉頭,看向翟挽,重生以來一直淡定的他這次居然有些忐忑,陸景吾猶豫了一番才對翟挽說道,“我與她,並不曾有夫妻之實。”所以那個孩子出生的時候,他才會那麼肯定那不是他的孩子。
翟挽先是一愣,隨即臉上露出幾分不屑來,揚了揚下巴,說道,“跟我說什麼,我又不關心你的那些風流韻事。”
她說完就要轉身離開,陸景吾卻像是早就猜到了一樣,一把撈住她的手臂,微笑道,“真的不在乎?”
他們兩個隔得不近,但兩人之間的呼吸彷彿依然能夠交纏在一起,沒有曖昧,只有無限旖旎。陸景吾的眼中看不見絲毫的調笑,只有鄭重。他的掌心溫熱,就是那雙手,曾經帶著阿挽從小寒峰上下來,一步一步踏足人世間。這些年來,好像從未變過,他也從未放開拉住她的那隻手。
如此星辰,翟挽幾乎已經要忘記那一年摩崖嶺上他朝自己當胸刺來的那一劍。然而那時的場景,像是印在了她的骨髓裡一樣,揮之不去。但是,她又是這樣貪戀那片溫暖,捨不得揮開他的手。這一次,他們身後已經沒有所謂的武林正道沒有所謂的邪魔外道了,是不是就能有一個好的結局?
他們被這人世磋磨太久了,難道到了此刻還要自己為難自己嗎?
罷了罷了,以往種種,就當它不存在吧。往後的事情往後在想,現在,翟挽只想握著這片溫暖,讓它永遠不從自己身上下去。
陸景吾看著翟挽的眼睛,在短短片刻之間,從哀傷仇恨變成平靜,他一直提著的心也慢慢放了下來。臉上的笑容又加深了幾分,只見翟挽突然朝他一笑,眼中帶了幾分久違的俏皮,“你猜?”
陸景吾也笑了,將她拉近了幾分,“我猜介意。”
“不要臉。”她笑著踢了陸景吾一腳,身影一轉,人已經不見了。
陸景吾看著她消失在轉角的地方,緩緩笑了笑。那笑容又痛又快樂著。
武林大會開了這麼多天,彷彿到了第二天才到了高/潮。雖然大家都知道這次是為了對付翟挽,然而到了此時好像才忍不住拉下了臉上那層偽裝。先是少林寺的方丈在上面說了一堆毫無營養的話,反正就是翻來覆去地說翟挽那些陳年舊事,接著又是其他幾個門派的苦主上來討伐。翟挽在旁邊聽得昏昏欲睡,她就不明白了,她做的那些事情,整個江湖的人都知道,是不是因為當年的人都死得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