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他不遠的地方,翟挽已經和有節大師交上了手。少林寺走的向來是大開大合的路子,有節的武功雖然稱不上剛猛,但正氣浩然,一派大將之風。
至於翟挽,只看她站在一片光影之中,負手而立,臉上依然是那副譏誚的笑容,彷彿並不將這一切放在眼中。修為不足的人看不出來她的路數,也只有高手才會發現,她招式之詭異刁鑽,根本讓人想都想不到。
只聽“啪”的一聲,陸岱川感覺面前有個人被重重地摔到了他面前,臺子底下傳來一眾驚呼,接著又是一聲輕咳,有節吐出一口血來,他勉強站起來,對翟挽說道,“前輩一向狠辣,沒想到過了這麼多年,反而心慈手軟起來。”那劍法,那招式,甚至那內力,除了翟挽還會有誰?
陸岱川發現他連稱呼都變了,這是篤定了翟挽是他認識的那個翟挽嗎?但有節都有六十左右,翟挽被他稱作“前輩”,怎麼還會是一副二十來歲的樣子?
她笑了笑,手一動,還劍入鞘,“你既知我狠辣,怎麼不想想,我留著你的命還有其他用處呢?”有節臉色一變,以翟挽的性子,不是沒有這個可能,她當年殺人,可是什麼都不管的呢。只聽那女子又續道,“畢竟,這世上記得我的人不多了。前陣子我讓幾個小輩過來告訴你們說我翟挽回來了,不過現在看來,好像沒什麼用啊。果然還是舊人好使些。”
她漫不經心地看了一眼對面棚子裡的青門宗弟子,有些認出她的,已經嚇得戰戰兢兢,連站也站不穩了。
“前輩。”有節擦掉唇邊的鮮血,給她行了一個禮,指著坐在他旁邊的陸岱川說道,“這位陸少俠的劍法,可是前輩教給他的?”
“是我。”翟挽毫不否認,“他陸家劍法雖然馬馬虎虎,但是對陣這些年輕人還是可以的。”
“前輩既然有心將陸家劍法傳授給他,那為何又要用你師門秘法調動陸少俠全身真氣?”有節此話一出,不僅眾人譁然,就連陸岱川也滿臉茶藝地睜開眼睛。有節看也不看他,繼續對翟挽說道,“這是武林大會的,調動全身真氣無異於作弊,且不說這是不是有違道義,就是這種秘法,也對身體多有損傷。前輩既然有心教導他,萬萬不該如此。”
有節轉頭看了一眼陸岱川,眼中帶了幾分鄙視。陸岱川以為他是在鄙視自己私用秘法,急得立刻就要站起來分辨。可剛剛一動,胸口就一陣疼痛,喉嚨一甜,陸岱川再也忍不住,眼前一黑,就那麼歪歪地倒了下來。
翟挽看也沒看他一眼,反而質問有節,“你這武林大會,可曾說過,不能調動全身真氣?”
有節一頓,還是老老實實地回答道,“不曾。”怕翟挽搶白,他又連忙說道,“大會雖然不曾明令禁止,但也是約定俗成的。”
“那又如何?”翟挽不在意地笑了笑,說道,“既然不曾明令禁止,那用了又如何?況且,就算是禁止,禁止的也是你們的秘法,跟我的完全不相干。”她一開始便被人斥做“妖女”、“魔頭”,中原正道的武林大會,自然是不會邀請她的。
有節一滯,一時之間找不到話來反駁他。這時旁邊又跳出來一個少林僧人,拿了金剛杵指向她,喝道,“妖女簡直胡言亂語。你裝神弄鬼,引誘正派弟子,簡直該死。灑家這就將你斃於杵下,免得你再出來禍害人間。”話音剛落,一杵就直直地朝翟挽砸了下來。
她輕笑一聲,根本不接招,側身一躲,整個人騰空而起,猶如一隻白鷺般朝洞庭湖上退去,青山綠水間,她白衣黑髮,格外顯眼,“是不是我引誘,等陸岱川醒了你們可以親自問問他。我這次過來,不過是想跟你們說聲,當年舊賬,中原武林不要忘了。”話音未落,人已經沒了蹤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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