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凌峰又在車裡呆坐了許久,直到心裡強烈的傷痛感淡漠了一些,他才拿起電話給歐陽夢眠撥打了過去。
雖然已經極力控制好自己的情緒,但在電話接通的那一刻,徐凌峰的內心深處還是再起波瀾,以至於一時竟不知要說些什麼。
“喂!徐凌峰?”
電話接通了有好一會了,歐陽夢眠都沒有聽到徐凌峰的聲音,她心下詫異,不由問出了聲。
徐凌峰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試圖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穩。他知道自己不能就這樣沉默下去,即使心中的痛楚仍在,他也必須面對。
“嗯,是我。”他終於開了口,聲音略顯沙啞,但已經儘量保持平靜。
“你怎麼了?聽起來狀態不太好。”歐陽夢眠的聲音裡充滿了關切。
徐凌峰微微一怔,沒想到自己的情緒還是洩露了出去。他輕輕嘆了口氣,儘量用輕鬆的語氣說:“沒什麼,可能是下午的時候又處理了一些公司裡的事,一時沒調整好,有點累。”
“累了就好好休息,別把自己逼得太緊了。”歐陽夢眠勸慰道。
即便自己此刻痛楚的心境完全是因為歐陽夢眠才導致的,但在聽清歐陽夢眠話語的那一刻,徐凌峰的心中仍是覺得一暖。
雖然他對歐陽夢眠的情感,從沒有得到過她的回應,但她對他的關心卻是從未改變和減少過。或許就是因為這一點,他才從未對得到歐陽夢眠放棄過希望。
徐凌峰深吸了一口氣,努力將心中的難過壓下,轉移了話題:“我打電話是要告訴你,今天晚上我可能不能到紅塵酒吧了……公司裡突然有事,我要趕回去處理……”
聽到徐凌峰說要爽約的話,歐陽夢眠沉默了一會兒,似乎在思考。她知道徐凌峰並不是那種輕易食言的人,如果不是工作的突然介入,他必然會按時赴約。
雖然歐陽夢眠從心底裡並不認為她和徐凌峰的約會有什麼特別的地方,也並不特別期待他們之間的約會,但聽到他突然要走,她還是難免有一些離別的傷感。
還有最重要的一個原因是,徐凌峰之前打算了這麼久,又千里迢迢地過來,這次被通知突然要回去,他心裡想必已然感到極為的掃興和難過。越是這樣的時候,她越不能讓自己無可無不可的心理洩露出來。
歷來的教養和為人處世的原則,讓歐陽夢眠很注重別人的情緒,她不想因為自己而讓別人有什麼不快的情緒產生。
電話裡是一陣沉默。
徐凌峰屏息凝神地等待著歐陽夢眠的回應,就像一個囚犯等待著自己的最終宣判一樣揪心和緊張。他多麼希望歐陽夢眠會跟他撒嬌,說請他無論如何都要留下,她想讓他留下來陪她,她離不開他……
如果她那樣和他說了,他一定會大笑著告訴她,他和她說得“公司裡突然有事”,他“要趕回去處理”的話,都是逗她玩笑的話……
可他隨即明白,他的這些希望,他所預見的這些場景,都是天上虛無縹緲的浮雲,無論如何都不能抓住,也不可能實現。
果然,歐陽夢眠平和的聲音很快在電話那端響起,她說:“我明白了,徐凌峰。工作的事情總是緊急而重要的。你回去吧,以後有機會咱們再見。”
聽完歐陽夢眠的話,徐凌峰的心緒如同失控的電梯般,從高處直往下急跌。原本他期待中的挽留和不捨,在歐陽夢眠的平和回應中化為泡影。
在這一刻,徐凌峰更加明白,歐陽夢眠的關心和支援是出於友情,而非愛情,這讓他感到一種深深的無力感。
徐凌峰深吸了一口氣,試圖將心中的失落感壓下去。他幾乎是發自本能地輕聲回應:“好的,夢眠。我會盡快處理好公司的事情,然後再聯絡你。”說完,他就結束通話了電話,目光卻忍不住再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