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很大一會兒,浴室的門終於開啟了。蘇景思穿著睡衣走了出來,頭髮溼漉漉地貼在額頭上,顯得有些狼狽。當他看到歐陽夢眠還站在門口時,臉上明顯露出了驚訝的神色。
“夢眠……你……你怎麼還在這裡?”蘇景思有些磕巴地問道。
“我擔心你的傷口,想確定一下你真的沒事。”歐陽夢眠一面簡單直接地回答蘇景思的話,一面調轉視線去看蘇景思的右手。
蘇景思的手還保持著他洗澡前包裹嚴實的樣子,歐陽夢眠見到後,神情明顯地鬆動起來。她主動走到蘇景思面前,拉住蘇景思,把他帶到了餐桌邊。歐陽夢眠把蘇景思的手放在餐桌上,替他把最外層的橡膠手套首先脫了下來。
橡膠手套被脫下來後,就露出了手套裡面一層又一層的保鮮袋。因為保鮮袋裡面是溫熱的面板,又因為長時間被套的關係,袋子裡不可避免的產生了些熱氣,並且這些已經實體化的熱氣隱隱有要聚集在一起凝結成微小的水滴的趨勢。
看到這樣的情形,歐陽夢眠原本平靜的神色,猛然間緊張起來。她帶著肉眼可見的怒氣瞪視了蘇景思一眼,然後什麼都沒說的就幫蘇景思處理上了手上套著的保鮮袋。
看到歐陽夢眠生氣的眼神,眼看著一個個被從手上拿掉的帶著明顯水汽的保鮮袋,蘇景思有些不好意思起來。他現在知道,即使包裹得再嚴實,長時間在熱水下衝洗也會使傷口處的環境變得潮溼,從而增加感染的風險。蘇景思撓了撓頭,勉強為自己辯解:“我尋思著已經包裹的很嚴實……也就洗一個澡的功夫,沒想到會……”
歐陽夢眠並不理會蘇景思的解釋,她小心翼翼地幫蘇景思取下最後一個保鮮袋,露出他包紮著紗布的手掌。歐陽夢眠用手小心地觸碰了幾下紗布,還好紗布是乾燥的,她這才終於完全放了心。
“蘇景思,你真的太過肆意妄為了。”
歐陽夢眠這時候才有空搭理蘇景思,雖然她的語氣中帶著明顯的責備,但更多的是對蘇景思的關心。
蘇景思看著歐陽夢眠,心裡十分愧疚。他知道自己這次確實有些大意了,沒有考慮到傷口的實際情況。就像做錯了事的孩子一般,他輕輕嘆了口氣,低聲說道:“對不起,夢眠,我下次一定會注意的。”
歐陽夢眠看著蘇景思說道:“你竟然還跟我說什麼‘下次’!我告訴你啊,根本不可能再有下次了!這幾天你要特別注意傷口的情況,如果有任何的不適,一定要及時告訴我。”
蘇景思點了點頭,認真地聽著歐陽夢眠的囑咐。他知道,歐陽夢眠此刻說的所有的話都是為了自己好。哪怕她的態度非常的強勢,可是這樣的強勢也是他曾經一度可遇而不可求的——蘇景思很珍惜歐陽夢眠和他在一起的每一刻。
在這樣的時候,蘇景思已經再也無法說出別的話來,他只是感激地看著歐陽夢眠,輕聲說道:“謝謝你,夢眠。我知道錯了,以後……我一定會更加小心的。”
歐陽夢眠看著蘇景思真誠的眼神,心中的怒氣也慢慢消散了。她輕輕嘆了口氣,看著蘇景思仍有些溼漉漉的頭髮,站起身來說道:“你先等一下,我給你弄乾淨頭髮。”說罷,也不待蘇景思的回應,歐陽夢眠就步伐輕快地上樓去了。
不過片刻的功夫,歐陽夢眠就從樓上把吹風機拿了過來。她把吹風機插上電源,徑直走到蘇景思身邊開啟了吹風機。
一陣和煦的微風立時拂過蘇景思的頭頂,帶來絲絲暖意。歐陽夢眠手持吹風機,細心地為蘇景思吹頭髮。她輕輕撥動著蘇景思的髮絲,讓暖風能夠更均勻地吹拂到每一根頭髮上。那一絲絲柔和的風彷彿有生命一般,它們穿過蘇景思的髮間,帶來一陣陣難以言喻的酥麻感。
這奇妙的觸感如電流般迅速傳遍了蘇景思的全身,讓他不禁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