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昆鎮,南門。
城門守衛巴努默默檢視來往的人流,辨認其中的可疑面孔。
烈日把他的甲冑都烤得滾燙,也就是下面還有一層皮內襯,這才不至於被灼傷,但也因此捂得更加悶熱。
汗水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從巴努的臉上滲出。
只是這個沙克人仍舊站的筆直,絲毫不敢偷懶。
正當城主決定整頓風紀的時候,可不能觸了黴頭。
——盔甲商遭劫案最後還是不了了之。
那些劫匪就好似一滴水掉進了沙漠一般,消失在了這斯昆鎮中。
牽扯到的警衛、軍官太多,便是城主盛怒之下也無法把他們全部處罰。
最後除了那些嚴重失職的人被剝奪了戰士身份,其他的都官復原職,重新維繫起城鎮的運轉。
——這些沙克人倒也不是被削去了犄角,只是失去了戰士該有的、自由配刀的權力,也沒有資格再擔任什麼軍職了。
巴努可不想淪落到同樣的境地。
雖說他們這些人還有再成為戰士的機會,但剩下的每一條路都不好走。
要麼,重新參軍,從一個後勤大頭兵幹起,期待在戰場上獲得軍功……但現在不是以前那樣,沙克士兵嘩嘩地死,新兵能很快就替補上場。
如今沒什麼大戰可打,再進入兵營,可能真就是幹一輩子後勤的命,這在沙克軍中和斷角的僕役沒什麼區別。
要麼,就是去參加雷霆競技場。這原本就是某位大領主為了解決和平時期該如何選拔戰士的問題而設定的,據說背後還有聯合城貴族的注資,競技場就設在斯昆城外的大片荒地上。
競技場內,雙方選手說是競技,實際上就是角鬥廝殺,生死不忌,形同戰場。
一直活下來、連勝夠固定的場次,就有資格領取戰士的身份。
這也很符合沙克族一貫的風格。
然而出線名額有限,太多的沙克平民又指望著能在競技場中出頭。加上配合新政,參賽者不限種族,連新湧進來的平皮人和小蟲人都要湊一湊熱鬧,競爭相當激烈。
能在一屆競技賽中奪魁,不亞於過去在戰場上陣斬高階聖騎士級別的指揮官。
巴努不是競技場出身的,他成為戰士的時候還沒有停戰。
資歷老還是有用。
至少他現在可以安安穩穩地守著城門,而不是和那些想出頭想到瘋的新人在競技場裡搏殺。
巴努很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就也就是趕上個好時候,若是讓他回去從頭開始競爭,恐怕臉都要被打腫了。
和平久了,這個沙克人也開始漸漸喜歡上了這樣慵懶的日子。
斯昆鎮南門也不像北門那樣,時不時還有各種盜匪襲擾,自己可以說跳過了奮鬥的階段,直接過上了養老退休的生活。
巴努已經無所求了。
相比之下,多曬點太陽不算什麼。
據那些新來的平皮人醫生說,多曬太陽,能讓骨板更厚、犄角更翹……說不定就可以吸引到一個粗壯可人的大姑娘呢。
正當巴努浮想聯翩之時,一道聲音打斷了他。
“長官,這是我們的號牌。”
是幾個城裡來的人類流民。
巴努仔細檢查,又盤問一番。
得知他們是從邊境之地來的逃荒饑民。因為聽聞了新政,特地前來斯昆鎮領取了田產,現在就要出城去,準備到劃定的田產上墾荒定居。
“那可真是不容易。”巴努不禁感嘆。
據這些流民說,他們一路上都是靠著啃食沿途的動物屍骸才活下來的。
“如果最後不是因為運氣好,發現了一具沒爛透的死喙嘴獸,那我們可能真的早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