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爺擺了擺手,順叔離開前就看到七爺只拿了條毯子,在一旁的沙發上就隨意躺了下來。
這一睡,卻是足足好幾個時辰。
夢裡,他回到桃園,小語胖乎乎的身子喊著“爸爸”“爸爸”的撲過來,一把抱起孩子,帶著奶味的唇吻在自己臉上,孩子柔軟的肌膚蹭著自己的鬍渣,小胖子咯咯咯的笑了起來。
下一刻,孩子臉上的笑容凝固在那兒,鮮血噴的到處都是,整個世界都染成了一片紅色。
畫面一轉,他在街頭找人,冷風夾雜著雪花飛到臉上,風衣上積累著層層厚雪,腿腳凍得麻木了,直到在一處小公園的長凳上看到一個幾乎要被雪掩埋的人影,那人佝僂的蜷縮在椅子上,一動不動,好像死了。
那悶痛傳達到腦補,讓他動彈不得。
猛然睜開了眼才發現外面早已一片黑寂,具體做了什麼夢已沒有印象,只記得窒息的悔恨。
這一生,他從沒後悔過,沒人值得更沒有必要。
豔陽高照,斷垣殘壁中是一片血色蕭條,醬紅色的血跡在陽光下透出一股詭異的現場氣氛。
原本的校園在場景師的協調下變成了一場饕餮盛宴。
《感染者》正在緊鑼密鼓的拍攝,今天有自己的戲,所以黎語凌晨就已經全部準備好,再過一會就要輪到。
徐導心情也特別激昂,一改平日裡的閻王臉,私底下就有人猜測是不是出了什麼大喜事。
因為和徐導算是最熟的人了,莫曉冉在大家的好奇中被推舉了出來。
但等她回來,卻只是神秘的搖了搖頭,看上去頗為神秘,“他什麼都不肯透露,只說待會就知道了。小鯉魚,你去樹蔭底下吧,這裡太曬了,待會我讓小秋來喊你。”
“啊,鯉魚?”黎語正在想待會要演的戲,有些心不在焉。
無論怎麼說,都是頭一次真正飾演非臨演外的角色,緊張是肯定的,越是抱著希望越是害怕自己失敗。
莫曉冉理所當然點了點頭,很滿意這個外號,“不是很可愛嗎?”
多萌萌噠,小鯉魚小鯉魚什麼的。
莫曉冉有時候的孩子氣,黎語也只能笑了,莫姐的孩子氣只表現自己喜歡的人,黎語可沒見過莫姐對別人也這樣。
兩人正有一搭沒一搭聊著,正好一場戲結束,黎語不由得攥了攥拳頭,忽然前方有陣騷動。
白光鋪了一地,滿滿的燥熱,那人被眾星捧月的緩緩走了進來,隱約能聽到空中喊他名字的聲音,無論在場有多少人,所有人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他,他只是安安靜靜的走著,但卻自成焦點。這大概也是那麼多童星中,為何獨獨他是最出名的,無外乎這得天獨厚的賜予。
他秀雅如竹的身影跟隨著人流走來,微笑著應對著身邊人,沒有絲毫不耐煩,安寧的氣息流淌出他獨特的味道,但凡被他凝視過就好像眼裡再也容不下任何人。其實裴琛不適合靜態照片,像個木頭美人,但只要動起來就能給人一種攝人心魄的吸引力,這大概就是他當初一眼就喜歡上這個充滿陽光氣息的人原因吧。
黎語想到之前兩人的電話,他不知道為什麼裴琛會改變主意來,事先也沒通知過自己,但想到偶像用那種厭煩的語氣說話,他就有些瑟縮,不由靠著莫曉冉的椅子縮了下身體。
導演親自將裴琛引到了房車裡面,中途裴琛的視線就沒有留在這邊過,當然了,和這個星光四射的人比起來,他太不起眼了。
徐導難的有些熱情,卻沒有任何人覺得這行為過了,這電影本就是以年輕和新型別為特色,作為導演和演員沒人不希望有個名聲大一點的明星過來撐場子,就是客串的那也是賣點。
在年輕一方的小鮮肉比起來,裴琛無疑是非常好的人選,華夏內外知名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