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縣。
厚厚的雲層,遮蔽了天空。彷彿要下雨,但雨滴卻始終沒有落下來。
“真是惱人的天氣。”一名巡邏中的幷州精兵,抬頭看了一眼天空,心中暗道。
就這片刻的走神,他的同伴已經走遠了。他連忙小跑著追了上去。
現在不僅城中戒嚴,四面城門也已經關閉,街道上到處都是橫行的兵丁。
但哪怕是這樣,也壓不住河內人洶湧澎湃的殺意。
懷縣城有眾多的人口,有不知道多少的遊俠、惡少年,張霸的細作。
就像是一座活躍的火山,隨時可能爆發。
刺史府,書房內。丁原與王匡各自落座,沉默無語。
軹縣的情況不是個例,天南地北。河內的十八城,除了懷縣之外,紛紛倒戈。
丁原任命的縣令,麾下的部將不是倒戈,就是被殺。
戰敗的訊息,如雪花一般飛入了懷縣。
丁原佈置的防禦,修葺的城牆、關卡,在灼熱彷彿岩漿一般的河內人的人心下,融化了。
不堪一擊。
丁原微微閉上了眼睛,完了,一切都完了。
恍惚之間,丁原彷彿回到了少年時期。
“父親。老師說我的武藝又精進了,我耍給你看看。”雄壯的少年,面對出門數月回家的父親,露出了強烈的表現欲。
“是嗎?快耍給為父看看。”風塵僕僕,眉宇間佈滿疲憊的壯漢,露出了燦爛的笑容,滿臉鼓勵的看著兒子。
“兒子。你一身武藝,未來必定不是無名之輩。好好效命天子,馳騁疆場。搏個封妻廕子。”
病床上,已經骨瘦嶙峋的父親,囑咐長大成人的兒子說道。
“殺!!!!”已經官拜南縣官吏的青年,不顧自身安危,衝鋒陷陣,征討盜賊。
建立功勳。
“天子拜你為幷州刺史。”中年男人單膝跪下,自天使的手中,接過了詔書,神色激動。
“呼。”丁原睜開了眼睛,臉上閃過堅毅之色,自語道:“我家不是什麼世家大族,比不上門閥高貴。但也是忠孝傳家。”
“我區區縣吏,一躍成為封疆大吏。先帝待我恩重如山。”
他站了起來,手按劍柄,居高臨下的看著王匡,說道:“我丁原只能戰死沙場。”
“我要走了。公節。懷縣就交給你了。”
說罷,丁原便大踏步的走出了書房。王匡站起,神色慌亂,張口叫道:“主公,主公。”
丁原頭也不回。
“我該怎麼辦?”王匡神色慘白,跌坐在座位上,身軀顫抖著,顫抖著。
丁原帶著幷州精兵,步騎二萬人,部分糧草輜重向西而去。
打算與徐晃決戰。
丁原剛走,王匡就被河內人斬殺,全家遇害。
徐晃在進入軹縣之後,大軍稍作休整,又安頓好了軹縣之後,大軍離開縣城,繼續向東而去。
行軍的速度不快不慢,十分沉穩。沿途縣城,似紙糊一般,望風而降。
直到徐晃的大軍到達了州縣。徐晃下令進入城中,沒有繼續向前。
因為前方就是懷縣了。
上午。
城中一座大宅,書房內。徐晃坐在主位上,其下是皇甫酈、宋憲、孫輕。
徐晃一臉沉穩,如山如嶽。
孫輕、宋憲、皇甫酈三人做不到這一點,露出了喜色。
雖然這一戰打的很輕鬆。
但功勞就是功勞。
攻破河內郡的大功勞。
而大將軍向來豪爽,賞賜一定不少。
“將軍。懷縣就在眼前。但是丁原在城中的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