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她怔然間,忽然一縷陽光射入,眼一眯,看不清進來的人。
“娜袖你醒了!”興奮的聲音,幾乎帶了哭腔,帳簾再度合上,她才看清,進來的是夜佩。夜佩端著水盆快步走了過去,眼淚落不停。
“擎爺接您回來的時候,咱們都快高興死了。一個晚上沒睡,全都在帳外侯著!”說著,她放下水盆,為她挽起零落的青絲,“奴婢為您收拾一下,好讓廉幻他們進來見您!”
皇北霜點點頭,走到桌邊坐下,讓夜佩為她梳洗,看著鏡中的自己,她忽然自嘲地笑了笑,“夜佩,我是不是變老了!”
夜佩一愣,“怎麼會!您永遠都是最美麗的!”
皇北霜搖搖頭,“傻丫頭,我不是在說皮相,我是說心啊,為何看到了陽光,看到了你,看到了自己,卻還是淡如水淵的沉靜。我是否失去了什麼?”
夜佩愣了塄,才回道,“娜袖什麼也沒有失去,千萬不要想得太多!”
沒一會兒,為她梳好頭,穿上淡綠的外衣,夜佩看著她,心裡一酸,娜袖真的變了,變得冷淡了,從前的她,眼神總是堅定的,而現在的她,眼神卻是清冷的,再沒有絲毫如虹如夢的光彩,她更加豔麗了,卻也更加遙遠。
皇北霜微側頭看著夜佩,輕輕伸出一手擷下她眼角邊的淚水,淡道,“別擔心,我還是我,叫他們都進來吧!”
夜佩點點頭,轉身到門簾邊對著外面招了招手,另十二人立即衝了進來。
“娜袖!”忘了跪,也不知再說些什麼,他們呆呆地看著她。
“坐吧!你們同我之親,早如兄弟姊妹!”
十三人坐下。
“是擎雲救了你們?”皇北霜問。
“是!”十三人點點頭。
皇北霜一笑,“沒事就好!”
十三人看著她,廉幻道,“娜袖現在有何打算?”
皇北霜端起桌上的茶,喝了一口,潤澤了乾燥的唇,才問道,“天都和雲沛現在是什麼狀況?”
廉幻趕緊回道,“論陣前形勢,天都還是勢如破虹,可是現在汾天聲援雲沛,南方的難民也開始支援雲沛,恐怕這仗不是一年兩年打得完!此外,天都的小同王,雖然沒有兵力,但是據說封關了,時間一長,影響應該不小!”
聞言,皇北霜神色暗了暗,才道,“陛下,宣戰了嗎?”
廉幻一呆,“哪……哪個陛下?”
皇北霜不由一笑,“展王!”
廉幻搖搖頭,“只聞兵鼓戰鑼響,卻還未正式宣戰,兩軍對峙已經不少時日,卻一直是膠著狀態。”
皇北霜點頭道,“是他的作風!”
夜佩三婢對看一眼,問道,“娜袖的意思是?”
皇北霜道,“陛下是個容天下不容自己的人,他本就不願意打仗,一直都不願意,布了這麼多局,最後恐怕也只是逼擎雲和談。”
十三人沉默下來,再沒說什麼。
他們為的只是一個小小的不過七千人左右的厄娜泣族,而如今,無論是哪邊獲勝,他們的現狀已都是不會改變。所以,面對戰爭,他們總有些局外人的冷淡。這是沒有辦法的事情。世人多薄情,當一次傷害落不到自己的頭上,人們便感覺不到疼痛,至多,只是對那被傷害的人,慰以深深的同情罷了。
正在十三人兀自沉默,聞茶香一度失神的時候,擎雲大步跨了進來,手裡拿著一碟文書,身後跟著幾個將軍以及淼景。他徑直走到皇北霜旁邊坐下,一臉陰肅。
“陛下!”廉幻十三人趕緊跪迎。
“起來吧!”擎雲點點頭,將文書丟在了桌子上,便不再做聲。
皇北霜看了看站在一邊的遼震機華,兩個大將軍都不在戰場上,那這文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