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裡出來的,國公爺怕是還要跟宮裡報備一聲才好。”
朱景深隨意點點頭:“這是自然。”便命丫頭婆子們:“還愣著做什麼?趕緊把人抬走,清洗地面,省得髒了驛站的地方”
幾個丫頭婆子們戰戰兢兢地應了聲,卻沒幾個敢上前動手的。過了一會兒,其中一個穿著紫色衣裳的丫頭走了出去,叫來幾個身材高大有力氣的粗使婆子,低著頭,悶聲不吭地將夏姨娘抬走了,接著那丫頭又親自打了一盆水來,沖洗地面上的血跡,然後跪在地上迅速擦試混了血色的水跡。
朱景深面無表情地看著她忙活,回過頭來對柳東行道:“今日是我失禮了,我送將軍和夫人出去吧?”
柳東行客氣地微笑著點點頭,回手攙著妻子往外走。他覺得文怡大概是從沒見過殺人的場面,一時被嚇著了,心裡其實也有幾分惱怒,但想到朱景深痛下殺手,也是為了阻止那夏姨娘口出惡言,損及文怡名聲,又不免生出幾分感激。
朱景深一直送他們出了驛站的大門,一路上遇到不少聽到風聲跑來看熱鬧的驛站差役與下人,見了他都在暗中指指點點的,但他的神情卻一直十分平靜,平靜到連柳東行都覺得有些詭異了。
到了大門前,柳東行再次向朱景深辭別,猶豫了一下,還是出言安慰道:“國公爺不必擔心,我聽說那位夏姨娘原是極得國公爺寵愛的,只是宮裡最近正打算為國公爺娶親,她便有些不安分了,言行間難免會有不當之處。國公爺對她嚴懲,也是為了維護宮裡的體面,想必宮裡知道了,也不會責怪國公爺的。”
朱景深輕輕一笑,眼中卻隱隱顯露出一絲絕望:“多謝柳將軍的好意,這裡頭的事不是那麼簡單的,興許這就是天意,但做了就是做了,我不會後悔。”他深深看了文怡一眼,轉向柳東行:“柳將軍,你是個頂天立地的英雄,我從前有對不住你的地方,但你沒怪我,還幫了我不少忙,我心裡感激。希望你能跟尊夫人好好過日子,一生平安康泰,白頭到老。”
柳東行皺了皺眉,但沒有多說什麼,只是道:“多謝國公爺吉言了。”
朱景深笑了笑,又再看了文怡一眼,便收回視線,雙手合揖一禮,頓了頓,便轉身返回門中去了。
文怡看著他遠去的背影,咬了咬唇,看向柳東行。柳東行笑了笑:“還害怕麼?別怕,他也是為了我們好。”
文怡有些猶豫:“他剛才是怎麼了?那些話是什麼意思?他殺了那個女子,會有很**煩麼?”
柳東行攙著她往馬車方向走:“畢竟是宮裡賜下來的人,聽說還是皇后娘娘身邊的宮人出身,他如今的處境不佳,大概會覺得有後患吧?不過你也別為他擔心了,先前咱們不是商議過這事兒麼?他是個活招牌,殺一個小小的侍妾也沒什麼大不了的,頂多也就是訓斥幾句。只是他看得不如我們清楚,所以才心思重了些。”柳東行心知肚明,依羅明敏的說法,朱景深大概是誤將夏姨娘視為朝廷的耳目了,所以才會覺得自己闖了大禍,但實際上,真正的耳目還在呢,而且已經在他身邊站穩了腳跟,事情的後果根本就算不上嚴重。
柳東行扶著文怡在車裡坐下,便道:“你在車上略等等,我去找羅大哥,給他打招聲呼,今晚他必有事要忙了,怕是沒法陪我喝這頓酒。”
文怡點點頭:“你去吧,替我向羅大哥問候一聲,還有……”她頓了頓,“康國公這件事……”
她還沒說完,柳東行便笑了:“我心裡有數,你就放心吧,我也不是不知好歹的人。”便下車去了。
文怡聽了他的話後怔了一怔,才反應過來。是啊,朱景深殺那女子,本就是為了阻止她說出汙言穢語,傷及自己的名聲,可以說,他是為了自己才殺了那女子的,於情於理,自己夫妻都該拉他一把。可不知為什麼,文怡的心情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