們兩兄弟又生出什麼事。
傍晚回家來看,果然,雞都飛上了牆頭,堂屋的牆上有多了些爪子印,籬清捧著茶盅喝茶看落日,而籬落則時不時地被捆了在地上跪著,似被施了什麼法術,連張嘴都不能。
晚上脫了衣服察看,背脊上一條又一條交錯的紅印,傷口倒是不深,上了藥再過兩天就好了,連疤都不留,想是留了幾分力的。
蘇凡起先害怕,後來便也習慣了,只是依舊心疼:天底下哪有兄弟是這麼相處的?
春夏之交天氣甚好,閒了就坐在院裡的紫藤花架下看書。架下襬了一個小茶几和兩把椅子,看書也好聊天也好,乏了就喝杯清茶,均是愜意的。
「這花架倒是精緻。」籬清走了過來在茶几另一側坐下,口中讚道:「先生好雅興。」
蘇凡笑著從書裡抬起頭,「都是籬落弄的。」
邊說邊去看那個正蹲在雞舍前餵雞的人影,只看見他手臂一動一動,大概是在攪拌著盆裡的黃油和小米,看不見嘴邊是不是淌著口水。
「事先都沒聽他說起,從學堂回來時一進門就看到了這東西。」
輕風吹送,架上的紫藤花開得正盛,銅鈴般模樣的紫色花朵一簇一簇聚成一串,悠悠在風中搖曳。
那時還未開花,青色的藤蔓攀繞著黃竹支架,狐狸倚在架前衝他笑玻�鸕�鶘�難郟�甘櫬餱櫻�殺鷀當敬笠�≡諛閼舛�韻蟹埂!�
「切,都是用了術法的,又不是全你一個人親手乾的。」管兒冒出來拆穿他。
籬落卻不慌,指著架上的一個繩結大聲道:「這是本大爺親手弄的。」
笑,一點一點在蘇凡嘴角上顯露出來,「他。。。。。。籬落他確實對我很好。這是第一次,第一次有人為我做這種事。」
「。。。。。。」籬清看著蘇凡,眼裡的金色似明似暗,「這是我第一次聽說那個混蛋會為別人著想。」
這邊香油味飄到了隔壁,隔壁王嬸家的雞都聚到牆邊「咯咯」、「唧唧」地叫個不停。
「我和籬落的父母很早就不在了,父親說他被族裡的事務糾纏夠了,就帶著母親雲遊去了。很任性的父母對不對?
「那時籬落還是狐形,我也不過剛成年。什麼都不懂,族裡的事務,籬落的事情,什麼都不懂,什麼都要靠我一個人去解決。我沒有辦法兩頭兼顧,所以。。。。。。所以很大一部分時間我都不知道籬落在幹什麼。
「我們是親兄弟,可每次他闖禍我都是最後一個知曉的人,往往這個時候,大家都看著我,看著我這個王怎麼去處置他的弟弟,會不會徇私?會不會偏袒?會不會護短?
「。。。。。。在獸族中,恃強凌弱,適者生存是永遠的法則,即使是王族也無法改變。溫情對於我們來說是虛幻的東西,連自己都顧及不了,哪裡有心思去關愛別人?」
「或許,這些他都明白。」蘇凡想起那一夜他醉酒時臉上的笑意。
籬清頷首,眼睛看著不遠處的籬落,「那一次的天雷是他的天劫,能讓他遇上先生實在是他三生有幸。把他派下山亦是我的私心,人間雖比不得他在山中,讓他沾染些溫情也是好的。」
籬清回過頭來看蘇凡,笑容頗有些曖昧。蘇凡被他金色的眼一盯,臉上立刻燒了起來,吶吶地不知該怎麼開口。
「籬落他從未被人如此好生對待過,逢場作戲、酒席間的親熱終是虛假。這些日子我也都看在眼裡,先生你是真心待他好,想來那個混帳也是明白的。籬某別無他報,只在這裡先謝過先生了。世間縱有千般萬般求不得,平平淡淡地過一輩子未嘗不是一種幸福。蘇先生您說呢?」
事情被他看破,蘇凡臉上燒得更厲害了。籬清見他發窘就再沒往下說,只笑盈盈地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