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向以一種類似中國古代謀士的姿態要求自己,追求運籌帷幄與帳中,羽扇綸巾,談笑間敵已敗的那種感覺。
同許多海歸而來的**不同,劉安平對於西方那種外在的實用主義極其不屑,心中卻是極度的嚮往中國古代政治家們的隱忍和平衡,所以一直以來,這或許是受了自己父親的影響,作為一個在前清時代就累代為官的大家族流傳下來的傳統,劉安平更講究的是一種政治的意境,也因此,總是習慣用斯文的外表偽裝自己。
這點從他一進門就喜歡打禪語就可以看出來,雖然面對的不過是一個區區少年,但是劉安平卻十分喜歡這種感覺,不禁多看了面前這個少年兩眼。
楚逸笑了笑,手腕扭轉幾下,說道:“那次在公安局,是張老師請劉叔叔幫忙的吧。”
劉安平泯然一笑,孩子終究是孩子,果然隱忍不住,就如同自己家中那個,平時學了自己三四分,但終究屢次被自己所挑動。
這倒不是說劉安平喜歡與自己的那個侄兒過不去,只不過是防患於未然,能夠讓一個家族中潛在的競爭對手時時保持對自己的恐懼,那麼自己就可以立於不敗之地,很多人總是因為年齡而忽視身邊的威脅,這種教訓在歷史上出現了太多次,劉安平本來就是一個趨向於保守的人,熟讀中古歷史的他不吝與時常將隱患扼殺在搖籃裡。
這世界從來就不缺乏天才,那個人在眼前這個少年這麼大的時候,卻是已經能夠讓京城中的一位大佬用“驚才絕代”來形容,而他的父親,面對那位大佬,得到的評語也不過只是區區一個“很好”。
而緊緊十餘年過去,現在剛過而立之年的他,卻已經是南方新一代的執牛耳者,誰又敢說後生不可畏?
不過才華這種東西還需要起點,那人能夠走到今天這個地步,與他的父親是分不開的,而他的父親,則是把一個被打入谷底的家族重新帶了出來,用了將近兩代人的奮鬥,才能夠給這麼一位“驚才絕代”的人施展空間的舞臺。
楚逸能夠猜出那次劉安平是受了張若若的託付,其實並沒有想像中的那麼難,因為當時那種情況下,有著太多的不確定因素,當時唯一可以確定的就是,劉安泉的色厲內荏還是有所依持的,如果說對付一個自己,劉安泉都要請動劉安平,那麼楚逸未免高看了自己,並且,以楚逸對於劉安平的瞭解,劉安泉恐怕還更是不想把這件事捅到他那裡,而能夠說動劉安平的,除了張若若又哪還有別人。
“你的運氣很好。”劉安平看了看錶,又看了看張若若家中長椅旁小矮桌上擺著的那個時鐘,對了一下時間,臉頰帶著唇部的肌肉微抖動了一下,然後才跟楚逸說:“安泉那個人,做的事情一向很過分。”
就在兩人打著啞語的時候,門外隱隱約約地響起了嬉鬧的聲音,女性悅耳的鶯鶯燕語煞是好聽,一直裝睡的林義軍立刻站了起來,大笑道:“終於回來了。“
林義軍年紀雖小,但不代表他的智商有問題,楚逸和劉安平的說話,雖然一直和聲細語,但是是個人都能聽出其中的爭鋒相對。
林義軍雖然一直以來都是一個精明的性子,不過那只是指面對一個獨特的小圈子,像是楚逸和劉安平這年齡上完全不對等,但是字裡行間卻是暗藏戰意的對話,林義軍聽著心中卻是一百個不痛快。
這種陰沉沉的對話跟他的性子本來就不合,更別說劉安平給他的映像,像是劉安平這種事業有成,溫文爾雅又是年少英俊的市委書記公子,自然是不少幹部對於自己子女的標準模範,林義軍的母親瑞然與林雪峰不同,對於這小子極其溺愛,但是又有哪個做父母的不願意自己的孩子是人中龍鳳,所以平時常常就拿劉安平作為教育的典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