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的時候。他一定不在。
正好,反正我也不想見到他。
昨天我雖然醉得厲害,但還沒有醉到把什麼事情都忘了的地步。恰恰相反,昨晚所發生的一切此
刻仍清楚得歷歷在目,沒有一絲一毫的褪色。
包括拓拔弘說過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動作,每一個眼神……
還有……
不能再想下去了!
我閉上眼,用力地搖了搖頭,想揮去腦中不斷湧出的鮮活畫面,卻挫敗地發現自己的努力毫無作
用。
臉上突然不受控制地有些發燙,繼之而起的是一股複雜難言的微妙感受,混雜著輕微的尷尬、意
外、不敢置信、手足無措,以及,一點點若有若無的莫名情緒……說不清是什麼,只覺得心裡有
一點發酸,沉沉的象是裝了什麼陌生的東西,脹得滿滿的,說不出是舒服還是難受。
總而言之是有點什麼地方不對勁……
見鬼了!我再次用力地甩甩頭,嘆口氣,頹然坐倒在椅子上。
我承認自己的神經很粗,雖然從小就被人稱讚聰明絕頂,但在感情方面卻常常遲鈍得象個白痴。
身為西秦的儲君,我自幼便接受嚴格得近乎苛刻的教育和訓練,每天的時間都排得滿滿的。長大
後又不是終日忙於政務,便是長年奔波沙場,再加上被祁烈纏得難有空閒,以至於我的感情經歷
到現在仍然是一片空白。
然而突然之間,我一下子讀懂了拓拔弘昨夜的眼神。
那種火一般灼人的熱烈眼神……有時卻又出奇的深沉黝暗,黑沉沉的,彷彿藏著無窮的心事……
過去的很多疑惑一下子有了答案。
然而面對他激烈而熾熱的眼神,我的第一反應卻是象害怕燙傷般,本能地閃縮逃避……
我對男人之間的親密關係並不陌生。在時下各國的貴族中,蓄養孌童、狎玩男寵已經成為了一種
公開的時尚。生長在西秦宮廷中的我,在長期的耳濡目染下,對於這種貴族式的喜好早已司空見
慣。
但我卻從未想過類似的情形會發生在自己身上。
我向來不好男風。對於自己身邊的男子,或者是重臣宿將的尊敬禮遇,或者是下屬官兵的信重愛
護,或者是摯交好友的意氣相投,或者是子侄幼弟的疼惜寵溺,不管是哪一種,無不是坦坦蕩蕩
、直率明朗的誠心相待,從來不曾起過別的念頭。而對於那些為生活所迫,不得不屈身事人,宛
轉承歡的可憐蟲,卻只有同情之心,而無狎戲之興。所謂的到處留情、逢場作戲,我一向都沒有
什麼興趣。
自然更不想成為別人遊戲的物件。
我不知道拓拔弘的態度有幾分真。但無論是真是假,對於我而言都是一樣的招惹不得——如果他
只想逢場作戲,我當然沒有興致奉陪;如果他確實是百分百真心,那我就更要避之則吉,躲得越
遠越好了……
這件事發生的時間不對、地點不對、人更加不對,從頭到尾都沒有對,根本就是不應該也不可能
發生的……
微微苦笑一下,我隨手把頭髮束在腦後,抹一把臉,不再停留地推開了房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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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過一道短短的迴廊,就是王府的後花園了,穿過去就是下人的院子,那裡有一道後門,出去比
較近也比較方便,以前在這裡當下人的時候我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