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皇子派頓時覺得樂安是塊燙手芋頭,急切地想把它甩掉,甩誰呢?
甩回秦家。
這裡歸屬含義又大不同。
皇家從秦家大姑母和強行收走樂安娛樂城,那是天家旨意,不交就是抗旨,那是要砍頭的。但是,反過來,皇家把不要的東西扔回秦家。
那樂安娛樂城計劃就是秦家堡這個家族的東西,而非秦大姑母私人的產業。
如果秦大姑母沒有露出背叛秦家堡另立為主的企圖,那堡裡的主事們還會同情她的付出,把產業重新交還她負責;現在,只要在位者不是傻瓜,都不會把這要害產業還給一個不臣之人。
秦東萊自然不會是傻的,他問眾管事,誰要接?
曹富春是有這個意向的,樂安畢竟是他的地盤,但他摸不準朝上的風向,兩位年長的皇子爭來搶去,誰知道啥時候又想起有樂安賭城這麼個疙瘩好做文章。
是以,他不敢要,但,他舉薦了一個人。
樂安娛樂城的真正策劃人,秦璧。
曹富春當然不是在為難這個據說“不是堡主的乘龍快婿就是堡主的私生子”的重量級區域管事,要他接手一個爛攤子。他原話是這麼說的,從哪兒跌倒,就從哪兒爬起來。這話也算是夠意思的,這也是可惜曾經驚才絕豔的秦璧大管事因一時挫折而泯然眾矣。
樂安派老人如此推崇秦璧,可就勾起眾人對斂財狐狸的懷念了,關西派、鄭陽派、青延派這些嚐到過甜頭的紛紛贊同,這些可都是堡主的嫡親系,於是乎,在外漂泊流落數年之久的秦璧,接到臨時差事,發揮你的光你的熱的時刻到了,擺平樂安難事,遠離皇宮紛爭。
顧家琪接到命令,一瞧就樂,好戲開鑼。
“備車,回樂安。”
春花秋月仍對那年的舊事耿耿於懷,關於樂安娛樂城計劃擱淺找人頂罪的事也聽說了,兩丫環勸主子,這種麻煩,別沾手,就瞧著您好欺負,堡內的人才把這破事兒扔給您。
多年共事,冬蟲夏草已對這兩位前輩的腦子不抱任何期望,主子要是覺得這是難事破事腌臢事,看到信還會笑麼,雖然這位主子脾氣笑的時候不一定是高興,哭的時候也不一定是傷心。
她們送上樂安娛樂城的新策劃書,道:“主了,您看還需要什麼,只管吩咐,套馬車的事兒,就讓那兩頭騾子去辦吧。”
()
春花秋月怒,可冬蟲夏草比她們機靈卻是不爭的事實。
顧家琪笑,接過從前的策劃書,拿鵝毛筆塗塗改改,讓丫環重謄,檢校無問題,再發驛站送官邸請東安知府重新稽核。
現今這個樂安知府不是三年前那位開明通達有心乾點政績好升官往上爬的白鵬舉,他就是塊沒主骨的夾心餅乾,哪邊的人都不算。
樂安新官接到秦家重新開工建設樂安娛樂城的申請書,想想朝上皇子派爭得風起雲湧,真想直接擱置扔著不管,但畏懼秦家的名頭,就把這事往上遞。
官員大抵同個心思,於是,一份小摺子重重上傳,一直遞到內閣首輔池太師的案頭。
要說這池太師六十未滿,位極人臣,大權獨攬,該是官場春風得意時,但他時運似乎差了那麼一點點。他孝順,聽老母的話,冷落原配貴妻,有親生女兒也當是工具大加利用,等他回過頭,卻發現女兒恨他入骨。
當這個女兒寵冠六宮得以廢黜皇后,他想討好也已無法可想,還得擔心這個改名易姓的寧貴妃拿他身後沒什麼能量的家人開刀。
這是冤孽。
誰人種的因,誰人吞其果。
池太師不是沒想過反擊,但皇帝、貴妃抱成一團,李太后、劉皇后、虞貴妃、蘭妃已自己女兒的手下敗將,他心力交瘁,幾番請示致仕都被皇帝駁回,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