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談方玉一懍，心想不要被她察覺出什麼，就將紙折起丟入紙簍，嘴上說：&ldo;呵呵，這是從書法展上看到的。有二個字應改改。&rdo;

袁琰說：&ldo;哪二個字？&rdo;

談方玉說：&ldo;掌玉劍消舊恨，倚鋼琴訴衷腸。&rdo;

袁琰嗔道：&ldo;亂七八糟。不跟你囉嗦，我去做飯，你在這裡找本書看看。不許亂翻哦。&rdo;

談方玉道：&ldo;到外面隨便吃點什麼，何必那麼麻煩。&rdo;

袁琰說：&ldo;不麻煩，只要半個小時就行。我把港城家裡的半成品都拿來了。&rdo;隨即端上一大盤西瓜、哈密瓜，就自顧去忙了。

談方玉瀏覽她的藏書。他隨手拿出一本《上尉的女兒》1，翻了翻，原來是一本中短篇小說合集，在《驛站長》裡，他看見了記憶猶新的那句話：&ldo;都尼婭穿著華麗的服裝，坐在他的安樂椅扶手上，就象一個騎在英國馬鞍上的女騎師一樣。她溫柔地望著明斯基，把他的烏黑捲髮繞在自己發光的手指上。------&rdo;

他又換了一本《第四十一》2，見第九章中寫道：&ldo;近衛軍中尉戈沃魯哈奧特羅克原本是要死在馬柳特卡槍下的第四十一個人。誰知卻成了她初戀物件。------夜晚，當初春的天空中最後一縷陽光也消逝後，她就蜷著身子坐在床角，幸福地靠在中尉的肩頭，聽他講故事。------&rdo;

同樣在俄國，不同的時代對愛情的詮釋如此不同。

他想，不知道和袁琰的愛情能否圓滿。剛要再拿一本《王維詩選》，樓下傳來袁琰吃飯的喊聲。

兩菜一湯，白米飯，沒有大饅頭。袁琰解釋說饅頭不是蘇州人的主食。一道菜是清蒸的，名為三絲鳳翅。雞翅雪白，面上亮晶晶湯汁中，以幾粒青豆和胡蘿蔔點色。談方玉聽袁琰說過蘇菜講究色、香、味齊全，這道菜色香是有了，不知雞翅還能做出什麼味來。他夾起一枚，一口咬下去，又嫩又香，感覺裡面還有其他東西，細嚼之下，似乎香菇、燻幹、火腿的味道兼而有之，多種鮮美混在一起，味覺自然極佳。忙問是怎麼做的。

袁琰說：&ldo;取雞翅中段，強力取出翅內雙骨，把幾種配料均切成細條，在原來的骨孔裡插入，排在碗內加調料蒸熟，扣在盤裡，鍋內再勾芡淋之。&rdo;

談方玉說：&ldo;這得費多少功夫，難為你了。&rdo;

袁琰抿嘴笑笑，說：&ldo;今天是我第一次單獨為一個男人做菜。&rdo;這句話讓談方玉聽來，意思就是&ldo;女為悅已者容&rdo;。

一道菜是紅燒的，油燜春筍。取指粗的鮮竹筍，切成滾刀塊，快火翻炒，起鍋時放入少些蝦仁和青椒。在兩個雞翅下肚後，改吃竹筍，清脆慡口。

一道湯是蓴菜銀魚湯。蓴菜來自西湖，銀魚來自太湖。都是地產的珍品佳餚。一青一白，點以紅色枸杞。

談方玉說：&ldo;味覺之至美。真是食不厭精，膾不厭細啊。仕宦當作執金吾，娶妻應得蘇州婆。&rdo;

袁琰很開心，說：&ldo;只要你滿意就好。不許胡說。&rdo;

兩人談談說說，一頓飯吃了有一個多小時。

吃畢，談方玉要收拾餐具，袁琰堅決不讓。他只好站在邊上觀賞。袁琰繫上圍裙，抹過桌子，洗碗、過水、入櫃，瑩白的雙手柔若無骨，纖長的細指靈巧地翻動著，和都尼婭發光的那種有得一比。

飯後兩人回到樓上。談方玉信步走入鋼琴的那間。室中除了鋼琴，還有小提琴和吉他。這些談方玉都不會。後來看到牆上掛著一支湘妃竹的笛，就取了下來，試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