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落,只覺血腥味中,滿手的粘膩,驚的一叫:“你,你流了多少血?天啦,還在流……”
龍澈一下跳起來,剛才匆匆一瞥,他沒來得及看仔細,知道葉落渾身是血,再不能耽誤,他本想說服葉落心甘情願跟自己走,但是現在情況不容許了。
眼前一亮,葉落不自覺的將左臉往黑暗中一偏:“不要……過來,你走。”
她害怕龍澈會撥開面前亂蓬蓬的頭髮看到自己這半張臉。
龍澈正將火摺子交到杜青蓮手裡,抽劍要去砍她手上的鐵鏈,聞言倒是注意打量起葉落的臉來,雖然看不清楚,但是感覺她臉上好像少了什麼……
銀面具不見了!龍澈恍然,原來葉落在意的是這個!
他摘下自己的青銅面具,轉了頭,摸索著給葉落戴上,不忘調侃道:“雖然我這個沒有你的漂亮,但是美人的容貌不能隨便就給人看了去,放心,我不會趁人之危佔你的便宜。”
戴上了面具,葉落也不再說話,任龍澈將鐐銬都斬斷,只是那鐵刺,光線昏暗,時間緊迫,龍澈怕一個不小心會造成無法彌補的傷害,不敢輕易拔出,將之削斷道:“你先忍忍,等會我再幫你取出來。”
沒有了束縛,葉落的身子一下癱軟下來,龍澈忙一把抱起她,關切道:“什麼都別想,安心休息,我這就帶你出去。”
葉落只覺鼻子一酸,沒想到自己還有機會出去,更想不到會是龍澈來救自己,輕輕嗯了一聲,合上眼,在心裡對自己說再不要哭,無論是對瞿素素的惡毒陷害,還是楚玄玉的欺騙背叛,抑或是龍澈為了寶藏的秘密來救自己,是恨,是怨,是感動,從此要更冷漠些無情些才能不被人傷害。
那滾落在黑暗裡的銀面具,她再也不想要了,就讓它留在這永不見天日的地方,與那些漸漸冷卻凝結的鮮血一起,永遠的被遺忘吧。
龍澈哪裡知道她心裡想什麼,只見她帶上面具,順從的躺在自己臂彎裡,那麼衰弱無助,更是心生憐惜。
三人迅速從密室撤出來,龍澈用布蒙了面,杜青蓮找來披風給葉落披上。
葉落微微睜開眼:“我要見,師父。”
杜青蓮忙勸道:“你不要命了?那邊有不少人守著。”
可是,那是最後一面,以後也許自己再也回不來了,師父養育自己十幾年,怎麼能這樣一走了之?
“青蓮,你想辦法去準備一些藥物還有吃的,我帶她去。”龍澈鎮定堅決的與杜青蓮約定碰面的時間地點,看著她一臉震驚無奈的離開,在杜青蓮的心裡一定是想他們兩個都瘋了。
龍澈為葉落整好披風,對她微微一笑:“看完師父就乖乖的跟我走,這個地方不回來也罷。”
“好。”葉落合上眼,將頭貼在男子那寬厚結實的胸膛上,隨著他在屋頂,樹枝,假山石上掠過,躲避那些忙著調配人手與幽冥宮作戰跑來跑去的弟子。
她並不驚訝龍澈的功夫已經恢復,因為連楚玄玉都會騙她害她,何況只是認識了不過幾個月的一個男子,他能夠救自己出去已經很不錯了,雖然也有他自己的目地,但至少還願意為自己做點什麼。
只是她已經沒有可以讓人利用的了,龍澈還不死心嗎?那好吧,就當是一場交易,他為了寶藏來救自己,要是送了命,自己也無需內疚感激。
雪花飄飄,喊殺陣陣,遠處濃黑的煙霧沖天而起,濯香門的弟子一個個神情緊張嚴肅的奔跑著,象無頭的蒼蠅,不時有人驚慌地喊叫著什麼地方失守,從他們腳下跑過,斷斷續續還有受傷的弟子被人抬著或者扶著往暫時還算安全的地方逃去。
那些平素談論風花雪月,眼睛長在頭頂的公子哥,嬌小姐們,失去了血色的臉龐上寫滿了驚恐。
無論家中勢力多大,財富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