餅也有第二家了,加上是個小碼頭,來往客商和碼頭工人有限,年頭好的時候,也增加不了多少人,掙的錢也就是補貼家用罷了,而且我已經答應海生留他在攤子上做事,我若辭工去碼頭上,人手就多出來了,海生還怎麼做的下去,我豈不要失信於海生?”
林媛搖頭,“誰說辭工後就一定要到碼頭上做事?這些日子,我自重玲處知道,不論是牛雜湯的草藥配方還是做燒餅的手藝,都是你自己的方子,並非學自三分明月樓的師傅,此外,東廂庫房裡甕甕壇壇,各種醬菜,用的也是童氏的獨家秘方,你既有如此手藝,辭工後何不在城裡自己開一家館子?”
“我怎麼會不想自立門戶,只是不夠本錢,原想著在三分明月樓做個十年八年,攢夠了本錢,就去租一間門面,開一家小館子來著。”
“本錢的事我來想法子,總之你先辭工”見童宣沒有立即答應,林媛正色道,“我的話你聽也不聽?”
“……當然聽啦。”
但要跟蓮淨商議。
“人家林四小姐願意出錢給買店面,我還有什麼話說?”蓮淨袖著一把瓜子邊嗑邊道,“明天就去辭工,我一百個支援。”
呃,媛媛是說租店面不是買店面。
童宣有心解釋,轉念一想,若是說清楚講明白,大小姐改了口,豈不要和媛媛起爭執?到時候我夾在中間左右為難,豈不是自找苦吃?目下只要大小姐答應就好。嗯嗯。
辭工的過程一波三折。
老闆娘先是愕然,隨後陰下臉道,“這事我要先和家裡的商議。”
過了一天,方回覆道,“當家的說了,你是學徒工,當初是在合約上畫了押的,要是鐵了心辭工,需將在三分明月樓領過的所有工錢和賞錢如數交回,此外再付十兩銀子,做為毀約的補嘗。”
擺明了就是不願放人。
十兩,如今家底也就十來兩銀子,呃。
童宣抬頭望天,嘆了口氣。
這工估計辭不成了,日後在三分明月樓更難做了。
回家跟蓮淨說了,蓮淨將手中茶杯“砰”一聲重重放到茶案上,“真是豈有此理!”轉首對重玲道,“明天陪我去三分明月樓走一趟,我要和老闆娘當面鑼對面鼓捯飭清楚,賠錢?我呸。”
這蓮姐兒……
老闆娘見了蓮淨,只覺背後冒涼氣,姿態瞬間低了下來,回過神時狠狠掐了自己一把,老孃我成日在酒樓應酬,什麼人沒見過,倒懼起這臉色蒼白無一絲血色的病弱女子來,豈不可笑?因此振作精神,拿眼將蓮淨上上下下看了看,心想,這童家真是好遺傳,這姐姐比弟弟生的還要清秀幾分……
老闆娘正自思想,蓮淨已開門見山說明來意,隨後道,“說到毀約,童宣當初是畫了押不錯,這一紙合約我今天也帶來了,但是合約上說的清清楚,童宣在酒樓上工期間,酒樓是管飯的,但是連續半個月來……”
老闆娘打斷蓮淨,“蓮姐兒這話是什麼意思?說的好像我們三分明月樓沒管夥計吃飯一樣,酒樓上下這麼多夥計都是證人,可容不得你在這亂潑髒水。”
“咳咳咳,”蓮淨一陣急促的咳嗽,臉上現出幾縷病態的潮、紅,顫顫地向重玲伸出手,重玲忙扶蓮淨站起來,“姐兒,跟這種人生什麼氣。”
蓮淨道,“不跟這種人生氣,咱們到大街上找人評評理。”
老闆娘一副奉陪到底的姿態,冷笑道,“有理說遍天下,就算到大街上說,你沒理還是沒理。”
三分明月樓前很快圍的水洩不通,“這酒樓真是欺人太甚,讓小夥計做最髒最累的活,還不給飯吃,小夥計想辭工,不但要退回所有工錢,還要倒付十兩銀子,小夥計的姐姐扶病來找老闆娘講理,竟被老闆娘轟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