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題的關鍵在於,你先入為主,始終都只把他當孫子……當子孫後代來看。因此我也知道,一時半會兒,很難讓你接受這巨大的轉變。”
“等、等……等等!”越聽越覺不太對勁的思華年冷不丁出言打斷,她雙眉緊鎖著,用一種像看外星人似的眼神瞪著侃侃而談的男人,“我怎麼覺得,你好像很贊同他跟我亂倫一樣?!”
呃……
被看穿了……
不過,她可不可以不要用“亂倫”這樣的詞眼去刺痛他的心?
曾經也將祖孫倆走到一起的行為歸為此類行徑,羅桑同志不由自主地閉了閉眼,默默地在內心劃上一個十字。
“你們……你們兩個若真是在一塊兒了,當真不能算是亂倫。”然後,他輕輕吸了口氣,定下心神,重新凝眸於一臉不可置信的女孩,“我記得你們那個時代有句老話,叫做‘五百年前是一家’。你看,人家五百年前是一家的兩個人,都可以結婚生子,你們這都隔了一萬年了,早就橋歸橋路歸路了。”開始胡亂引經據典的男人煞有其事地說著,一雙桃花眼始終一本正經地凝視著女孩的眉眼,“還有,人類歷史上所規定的,僅僅是‘三代或三代以內有共同祖先的一男一女不得婚配’,你說,你們這都差了多少代了,早就八竿子打不著了。”
長篇大論的遊說自羅桑口中娓娓道來,卻沒能說動接受無能的女孩。
“你說的我都懂,可是!可是,這不光光是科學上的問題,更重要的是,它是倫理道德!倫理道德你懂嗎?!”思華年雙目圓睜著說道,忽然開始擔心,會不會這一萬年後的人都只把三綱五常當作天邊浮雲,“他是我孫子,就只是我孫子,我怎麼能對他生出一些不該有的念想來?!”
“那要是他不是你的子孫呢?”讓女孩始料未及的是,面對她擲地有聲的強調,對方竟然猝不及防地冒出這麼一句反問,直叫她莫名一愣,“我的意思是,如果打從一開始,我們就不告訴你,你是他的祖先,你還會像現在這樣堅持嗎?”
“這種假設不成立。”愣怔了片刻之後,思華年不自覺地眨巴著眼睛,生生地硬掰道。
“怎麼就不成立了?”羅桑極富耐性地瞅著女孩,一點兒也沒有放棄說服她的傾向,“我之所以這麼假設,無非是想幫助你從原先的思維定勢中抽離出身,試著站在另一個角度,把長官當成一個毫無干係的普通男性來看待,重新定位他在你心目中的位置。”他頓了頓,注意到女孩漸漸有些目光閃爍,“倘若你捫心自問之後,仍舊覺得‘這個男人我一點兒也不喜歡’、‘他過得是好是壞跟我一點關係也沒有’、‘我絕對絕對沒有辦法跟他生活在一起’,那麼今天的這些話,就當我從來都沒有對你說過。”
話音落下,思華年已然不由自主地抿唇垂眸——陷入了沉默之中。
更叫她奇怪並深覺悸動的是,她居然不曉得自己為什麼會接不上話。
“華年,”素來都是喊她“小年年”的羅桑,突然破天荒地換了一個稱呼,可那鄭重其事的口吻,卻叫她不得不抬起頭來與之對視,“我還清楚地記著你說的話,你說你能理解他、會照顧他,並且同樣不願看到他孤身一人了此一生。”回憶起平日裡點點滴滴的畫面與話語,羅桑忽而覺得有些情難自禁,“現在,他這麼一個從來不會對別人敞開心扉的人,主動向你伸出了手,嘗試著讓你走進他的內心,為什麼……你卻反而選擇拒絕?”
思華年依然默不作聲地注視著對方嚴肅中帶著懇切的眼眸,唯有心中思緒千迴百轉,勾出了一個至關重要的理由。
“華年……”
“羅桑,”直到稍作停頓的男人又啟唇想要說些什麼,業已斂起幾乎所有神情的女孩才冷不防出言搶過了話頭,同時目不轉睛地直視著他褐色的瞳仁,“我們都差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