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扯出來做什麼,都是一群廢物……士貞……”
看到吳節進來,陳洪的手停了下來。
吳節心中大震,看情形,東廠是在查一樁案,本打算給嚴黨一些顏色。卻不想牽扯到裕王。
如今的嚴黨已經日落西山,人人喊打。陳洪讓東廠去找嚴嵩的麻煩,也是順應潮流,估計也有向皇帝邀功,向裕王示好的心思。卻不想適得其反,竟然將王府給扯進去了,給未來的皇帝上眼藥,陳洪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自然是怒不可遏。
究竟是什麼事呢?
嚴黨和王府互為政敵,什麼時候被扯到一起了?
那三個東廠的檔頭都被打得癱軟在地,吳節心中大為同情,笑著對陳洪一拱手:“得了陛下的旨意,過來向司禮監交帳,卻不想你這裡這麼大動靜。真吵啊!黃公公呢?”
陳洪的臉色和緩了些:“黃公公不是在陛下身邊侍侯著嗎,難道士貞你沒看到。”
吳節心中一呆:“卻沒看到。”他朝那三個東廠的檔頭一揮袖子,故意笑道:“我於陳相有公務要談,你們呆這裡幹什麼,還不走?”
三人自然是巴不得離開這裡,可卻畏懼陳洪,同時將目光落到陳公公身上。
陳洪也不想拿這三個心腹怎麼樣,剛才他是急怒攻心,控制不住情緒而已。此刻正好借這個機會下梯。哼了一聲:“還不快滾!”
三人如蒙大赦,同時感激地看了吳節一樣,相互扶助著退了下去。
陳洪朝身邊的幾個太監也是一揮手:“你們都下去吧,我同士貞有話說。”
“是,乾爹。”
等太監們都走光,吳節將手頭的帳交給陳洪:“黃公公不在找你也是一樣,這是玉熙宮的帳目。我還有十來天就是會試了,早了早好,免得耽擱了考試。”
等人都走光。值房裡只剩吳節和陳洪二人時。
陳洪抓起那本帳目。看也不看,就扔到非紙簍子裡:“這帳沒意義。不看也罷。”
吳節不動聲色地看著他:“吳節不解,還請教。”
陳洪四下看了看,作為東廠特務的頭子,他面上難得地露出一絲畏懼:“士貞,我這次是遇到大麻煩了,要說請教,還真要請教你。”
吳節:“陳公公,有話請直說。若能力所及,決不推辭。”好不容易逮著個讓東廠督公欠自己人情的大好機會,吳節自然不會放過。
陳洪有兩人才能聽到的聲音道:“玉熙宮的維修工程出問題了,陳洪已經查得分明,整個工程根本用不了這麼多錢。工部的嚴世藩和李家父子相互勾結,從中貪墨了將近一百萬兩銀子。”
吳節抽了一口冷氣:“這個工程,單出帳目上看,也沒什麼毛病。”
陳洪:“工部那邊的做帳好手多著呢,又都是嚴黨的人,想平帳還不簡單,這事我是有證據的,怎好亂說。按說,嚴黨要貪銀子,那是他們自己找死,正愁找不著他們的把柄。可這事牽扯到李家父子,卻有些麻煩了。”
他哀嘆一聲,一臉的惱怒:“我就覺得事情有些不對,早就開始查了。本打算藉此搬倒嚴家,為陛下立一大功。可如今,卻找來了大麻煩。若真辦了李家,將來王爺他……咱家就是死無葬身之地了。”
陳洪接著道:“士貞,這案子咱家若辦了吧,李家父子甚至王府都要恨我入骨。若不辦,事情鬧這麼大,估計陛下也有所耳聞。萬歲爺在東廠中也是有耳目的,到時候,治我一個辦事不利,我也是個死字。你是陛下身邊的人,又有經天緯地之才,這次無論如何得救我一次。”
說完話,就不住地拱手。
吳節這才想起李府壽宴時自己就依稀看到了陳洪的身影,估計那時候陳洪就在查這樁案子。
他突然撲哧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