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面上看來好象也沒什麼大不了,不外是儒家那一套已經被人說爛了的理論。可在這其中,吳節卻覺察出一絲不同的味道。比如,在論極宗族財產繼承權的一節中,楊宗之談道,如果一個大家族的當家人離世,又沒有直系子孫,可從旁支尋一德才皆備之人繼承家業。無論這人先前同當家人是什麼關係,甚至是長輩。到繼任這一天,就算是直接承受了他的衣缽,處於後嗣的位置。否則,一旦碰到祭祀大禮之時,繼任者可以以自己是前當家人的長輩或者平輩拒絕跪拜,長此以往,禮法何存。
因此,綜上所述,嗣大於統乃是天經地義的事情。
“這不是又在翻大禮議的老話嗎?”吳節抽了一口冷氣。
第六十九章被人盯上了
看到吳節臉上的異樣,那個正在謄錄的書生關切地問:“士貞兄,你臉好生難看,可是身子覺得不好?”
“沒事,沒事,近日因為準備院試,經常熬夜看書,有些疲乏。”吳節定了定神,可捏著稿子的手因為用力,指節發白:“兄臺你參加今年的考試嗎?”
一提起科舉考試,觸動了心事,那書生嘆息一聲:“士貞兄驚才豔絕,這次院試自然是能夠高中的,到時候得了功名,身份自然不同。可嘆我已經進過六次院試考場,依舊名落孫山。玉立先生說我功名利祿之心太熱切,不能沉下心來夯實基礎,不中也在預料之中。一語驚醒夢中人,今年的院試我就不參加了,還是在玉立先生那裡讀幾年書再說。在這裡,我預祝士貞兄馬到成功。”
“不敢不敢。”吳節客氣地回了一禮。
那書生又問:“士貞,院試之後還有半年才是秋闈之期,到時候你會不會來牧馬山房讀書?大家都盼著與你這個大才子同窗呢!”他一臉的期待。
吳節也不說話,苦笑擺頭。去讀書,還是算了吧。且不說自己現在和唐的關係不尷不尬,如果楊宗之這書真的流傳開來,也不知道會激起什麼樣的風波,到時候……
他心中一陣擔憂。
那書生卻誤會了,笑道:“士貞兄可是不願意看到吳論那小人的臉?”
“吳論,小人?”吳節一愣,吳論素有才名,在新津縣的讀書人中聲望頗高,什麼時候變成小人了,這世界變化真快!
“士貞大概還不知道,吳論已經被玉立先生趕出書院了。那個斯文敗類,竟然為了私怨,竟然誣陷士貞抄襲,連讀書人的臉面也不要了。好在士貞你的才華是任何人都掩蓋不了的,這不,真相大白於天下。那吳論如今也論為了士林笑柄。四川學政大人說了,這種士林之恥,不革除他的功名也就罷了,今年秋闈,想都不要想。吳論若想參加鄉試,只能去外省。當然,就算他吉星高照中了舉人,這輩子也別想做官。”
那書生一臉色的羞愧,連連拱手:“士貞,可笑我等有目無珠,當初聽了吳論的謠言,竟相信了,恕罪恕罪!”
聽到這個訊息,吳節瞠目結舌,沒想到吳論居然淪落到這般地步。不過想來也可以理解,以楊宗之在士林中的地位,作為一個被人趕出門的敗類,吳論這輩子的名聲算是徹底地毀了。讀書人,氣節和名聲最為要緊,一旦壞了名聲,將永無翻身之日。
可嘆那吳論也算是個有才之人,就因為被嫉妒矇蔽了眼睛,以至落到如此田地,真是讓人嘆息。
又問那書生薑、黃二人如今是何情形。
回答說姜、黃二人如今還在床上養傷,估計沒幾個月好不了。
因為心中有些亂,同那書生又說了幾句話,吳節這才想起該去省學政那裡報名參加今年的院試了,就告辭而去。
臨行時,吳節又問他和旁邊的幾個工匠最近可看到過可疑之人。
幾人都一臉疑惑。
出了大門之後,吳節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