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迫,還是得先想個好法子,看能不能度過這個難關。
可是,楊宗之這本書已經驚動了皇帝,要想順利過關,只怕不那麼容易。以楊宗之的心意,這件事自然是鬧得越大越好,可吳節被平白牽連進去,心中卻是一片苦澀。
如今,要想救楊宗之,甚至唐家,以他的能力根本不可能,最多隻能想辦法把自己撇清。
那麼,用什麼辦法了。
其實,吳節從一開始就發覺不妙,也沒介入,只要錦衣衛不追究,此事自然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問題是,吳節同錦衣衛半點關係也沒有,就算要走門子,也找不到門路。
這就有些讓人惱火了。
所以,等考卷發下來之後,吳節還處於混亂之中,呆呆地坐在那裡,什麼做不了。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天漸漸亮起來,是一個大晴天,霞光照得考場裡一片鮮紅。
溫度一點點升高,到中午的時候,有鳴蟬在刺槐樹上聲嘶力竭地叫著。考場裡擠進了幾百號人,卻秩序井然,除了磨墨和翻動卷子的聲音,竟聽到其他噪音,安靜得讓人心中發慌。
院試又叫章試,考試題目和縣試、府試也沒什麼區別,依舊是小題。考試一共三天,頭一場是正試,《論語》一題、《大學》或者《中庸》一題、《孟子》一題,分兩天完成,第二場在第三日,策問一題,試帖詩一題,。
題目和真實歷史上一樣,也早就被吳節背得滾瓜爛熟。在前幾日,為了以防萬一,他甚至準備了兩套範文,只需到時候揣摩考官的口味,找合適的範文抄上去就是了。
可這一日一夜中發生了這麼大的事,他已經沒有做卷子的心思,只坐在那裡苦苦思索。
反正到收卷子還有一整天時間,到時候抄上去就是了,也不急於一時。
到了中午,天氣熱得厲害,不要說狹小的考舍裡悶得跟蒸籠一樣,就連寬敞通風的主考大堂裡也熱得厲害。
從大堂裡看出去,外面的院子已經被太陽曬得發白,有熱氣騰騰而起,空氣都在熱浪中扭曲了。
有幾個衙役不停地端著木盆,將涼水澆在青石板上。
這次考試的主考官自然是翰林院的包應霞,除此之外,還有省提督學政和府學教授兩個副主考。此外,還有一大群負責謄錄、彌封等官吏。
“這天熱得邪性,才五月,若等到秋闈,也不知道要熱成什麼模樣。”省提督學政姓審,是個大胖子,胖子最不耐熱。此刻,他身上那件青色官袍已經被汗水完全沁透,額頭上的汗珠子連串落下。兩個書辦提著扇子不住在他背後扇著,可扇出來的風卻不帶半點涼意。
“誰說不是啊!”府學教授已經喝了不少涼井水,他稍微好些,可依舊熱得腦袋發漲。嘆息道:“別人都說我們這些學政官平日間最為清貴,除了每年的童子試和三年一屆的大比,平日間都逍遙自在不說,還能桃李滿天下。可誰又知道這其中的苦楚和肩上的擔子有多重?”
“誰說不是。”審學政喘著熱氣,煩惱地朝身後的書辦看了一眼:“別扇了,沒用。”
一個書辦小心地道:“大老爺,要不你升升冠?”提醒審大人把帽子摘下來。
審學政本欲點頭,可看到前面正襟危坐的包應霞,想了想就擺了擺頭。
說來也怪,包大人進大堂之後,就一直坐在那裡閉目養神,兩個時辰了,身體依舊挺得筆直。面上依舊光潔白皙,看不到一滴汗水,這等養氣工夫,當真是讓人又驚又畏。
審學政心中突然有些羞愧,訥訥道:“希望明後兩天的天氣能涼快些,否則若是熱壞了士子,卻有些麻煩。”
“正是如此。”府學教授點點頭:“審大人,去年六月的邸報不知道你看沒有。上面說,山西府州的院試就熱死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