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軒才華出眾,將來的前程自不可限量,未來很有可能是陸家的頂樑柱。反觀陸暢,花花太歲一個,橫看豎。只一個造糞機器。混吃等死的貨。
將來這陸家究竟是哪一房的天下,只要不是缺心眼的,都能輕易看出來。至於陸炳定下了扶持陸暢這個嫡孫的大計策,卻不是一般人所能瞭解的,下人們也不配知道。
而且,這汪嬸還是馮姨娘的親戚,自然不會給陸暢好臉色。
說完,也不理睬陸暢。大聲對吳節和唐夫人喝道:“跪下!”
吳節沒想到陸家的下人這麼不給陸胖子面子,看來,死胖子以前混得真臭。
“剛才不是數了,你不配讓我下跪。別說你一個普通的廚娘,就算是順天知府來了,他也不能讓我跪下。”吳節淡淡看了汪嬸一眼,再不理睬,只對身邊的唐夫人道:“夫人,能不能借一步說話?”
聽到吳節說出這話,汪嬸大怒:“狗屁。你一個賤民,別以為有二少爺撐腰就行市了,你以為你是誰,說什麼大話。還見官不跪?”
陸暢雖然胖,卻不笨。不但不笨,其實還很精明。只不過他這人心xiong豁達,平日間只顧吃喝玩樂,對俗務也不放在心上。可如今卻被陸軒那房的人騎到頭上拉屎,任何能忍。
一怒之下。衝上去就扇了那汪嬸一耳光:“狗奴才,竟敢對我和節哥這般說話,究竟是誰借你的膽子。還想讓節哥跪,也不看看你的老嘴老臉,配嗎?”
這一記耳光如此響亮,立即讓在場的人都呆住了。
就連那些正躲在一邊偷看的下人們也都是心中一驚,急忙將頭縮了回去。再不敢多看一眼。
汪嬸捂著一張已經腫脹的臉,尖聲大嚎:“二少爺,老身在陸府十多年,辛辛苦苦,兢兢業業,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今日就為了兩個賤民,少爺竟如此責罰。老身不服啊!”
胖子冷笑:“你還不服了,什麼玩意兒,打你是幫你。”
他指著吳節道:“知道他是誰嗎?代先生得意門生,順天府讀書種子,可是有秀才功名在身的,可以見官不跪。馬上就是秋闈,代先生說了,吳節肯定可以中舉。舉人大老爺也是你能惹的,你想讓他跪你,嘿嘿,狗膽真大!讀書人除了跪天跪地跪父母,就只能跪拜天子。你一個老奴,也想讓他下跪?今日廢話少說,立即捉了你這殺才去順天府學找學政官理論。”
說罷,一把揪住汪嬸的領子就往外拖。
明朝自來都是士大夫與天子共治天下,讀書人身份尊貴,可見官不跪,免除一切勞役賦稅。即便是一個窮困潦倒的秀才,也屬特權階級。
既然是特權階級,自然會享受許多普通人所享受不到的權威。
一般人若是辱罵了讀書人,一旦被報到官府,杖四十。
可若讀書人罵人,別說普通百姓,就算是指著皇帝鼻子吐口水,不但無罪,別人反會贊他錚錚鐵骨,士林楷模,無雙國士。
至於讀書人犯罪,地方官也不能直接審訊。須有學政官在場旁聽,若讀書人真有罪,得先由學政官革除罪犯的功名之後,才能判決。學政官還能隨時對案子提出自己的看法和處理意見。若他不點頭,地方官還真拿讀書人沒任何辦法。
既然辱罵讀書人就已經判得如此之重,更別說讓他跪下了。
一旦被抓進順天府學衙門,天下讀書人本是一家。一旦聽到一個有功名計程車子居然被奴僕勒令跪下,定然是群情ji奮,汪嬸不死也得脫層皮。
一想到這個嚴重的後果,汪嬸乾嚎一聲,眼淚和鼻涕同時噴將出來。
她跌跌撞撞地從陸暢手中掙脫,撲通一聲跪到吳節身前,又是磕頭,又是扇自己耳光:“這位讀書相公,老奴有眼不識泰山,誰叫你老人家穿一件無陸府下人的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