儀仗已經去得遠了,百姓的歡唿聲卻連綿不絕,街道旁搭的那些綵棚也開始表演,人們說著吉慶的話,都說鍾唯唯和重華是天作之合,這瑞雪和突然好轉的大晴天就是最好的證據。
“愚昧之人!”精瘦男人給了一句評語,突然聽見鄰座也傳來一聲:“愚昧!”
是清脆的女人聲音。
精瘦男人聞聲回頭,只見一個穿著硃紅襖裙,披著同色斗篷的女子端坐在桌旁,手裡擎著酒杯,粉面桃腮,分明是個大美女,卻自帶了幾分煞氣,看上去十分不好惹。
在紅衣女子身後,靜立著一個護衛模樣的高壯男子,見有陌生人看來,便將手扶著刀把,冷冰冰地看過來,眼神裡是毫不掩飾的殺意。
精瘦男人覺著對方惡意滿滿,還是不要招惹的好,便迅速起身,準備離開。
卻聽紅衣女子冷聲道:“尊駕留步!”
精瘦男人反而更快了,身形晃動,轉眼之間便到了樓梯口。
“啪”的一聲響,紅衣女子將酒杯重重拍在桌上,與此同時,在她身後的高壯男子閃電般出手,準確無誤地捏住了精瘦男人的後頸。
精瘦男人覺得後頸一麻,身上便軟了,所有的力氣都被抽走,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高壯男子扶著他,笑嘻嘻地道:“老朋友見面,還未喝酒敘舊呢,怎麼就想跑?”
紅衣女子站起來,將兜帽戴上:“走吧。”
高壯男子將精瘦男人夾在臂彎裡,笑嘻嘻地道:“老朋友,咱們換個暖和地方吃肉喝酒去。”
三人出了茶樓,準備往一條人跡稀少的小巷而去,高壯男子突然聳了聳耳朵,低聲道:“主君,有人跟著。”
紅衣少女果斷地道:“往人群裡去,咱們分開走,一炷香後在天源酒樓後門處見面。”
二人分開,朝相反的方向而去,很快湮沒入人群之中。幾個閒漢打扮的人焦急地追上去,卻跟丟了他們的蹤跡。
“怎麼辦?”閒漢們聚集在一起,小聲商量了幾句後,兩人越眾而出,往陳留侯府趕去。
胡謙正在指點家中子弟練武,見管事來稟,便迅速出去接見這兩個閒漢:“怎麼了?”
閒漢面有赧色:“人跟丟了,他的同伴挺厲害的,身手極好,還很聰敏。”
胡謙皺緊了濃黑的眉毛:“跟丟就跟丟了吧,告訴其他人,從現在開始,任何人,不得擅自離開崗位,不得翫忽職守,一旦發現不對,就立刻來報。然後……”
他頓了頓,斬釘截鐵:“聽我號令!”
閒漢退下,胡謙從架子上取了一把長槍,飛快地走過去,一槍挑飛了一個侄兒的武器,無情地罵道:“似你們這等,被人殺死都不知道!”
他那個侄兒索性坐到地上:“學成文武藝,賣與帝王家,如今咱們家成了這個樣子,我看再怎麼學得好也沒機會了。反正大家眼裡都只能看到秋袤那個病歪歪的傢伙,看不見我們,何必辛苦呢?”
胡謙皺起眉頭:“這話怎麼說的?”
他兒子小聲道:“他看上了呂娉婷……”
胡謙大怒,掄起槍桿就朝侄兒的身上抽去,大罵道:“不爭氣的東西!看上了不懂得努力去爭取,在家裡撒氣!看我今天不打死你!”
年輕一輩都害怕他,那個侄兒被打得很慘也不敢求饒躲避,硬生生受了。
多虧管事及時過來:“老爺!”
胡謙這才扔了槍,威脅子侄們:“都老老實實給我練著!今天不許出門,練一個時辰就去吃飯,再換了鎧甲聽我號令,誰敢不聽招唿,打斷他的腿再除籍!”
這可嚴重了,子侄們悄悄交換著眼神,表示大伯(爹)最近被刺激狠了,瘋掉了!帝后大婚,他換鎧甲做什麼?
他大兒子腦袋一懵,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