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出遠門。”
做皇帝不容易啊,想出一趟門,那麼難,那麼難。
鍾唯唯踮起腳尖,勐地抱住他的脖子,將頭埋在他的肩上,很小聲地說:“我一直以為,那一次在九君城,就是和你最後一次道別。”
他們經了好幾次道別,每一次都驚心動魄,每一次都斷人肝腸,生離死別。
她從九君城回到京城,再次踏入宮城,就發誓再也不要和他分離,可是,這一天還是又到來了。
鍾唯唯很想流淚,卻一滴眼淚都流不出來,她便使勁地咬重華,重華沉默著沒動,任她去咬。
可是她很快又鬆了口,並且後悔得不行,輕輕地給他吹氣,給他揉,悶著聲音問他:“痛不痛?”
重華沒有回答,而是把她打橫抱起,快步走回寢殿。
進入她的身體之後,兩個人都發出一聲悶哼,再如藤蔓一樣地糾纏在一起,不知疲倦,幾次達到靈與肉結合的最高境地。
許久之後,鍾唯唯阻止了重華,他明天要出遠門,她不想他精盡而亡,希望他能抓緊時間多休息一會兒。
重華卻是精神抖擻,她不許他動,他就不動,摟住她不停地說情話,彷彿要把這一輩子的情話都說盡。
鍾唯唯一下子好心慌,重華不是話多的人,這樣的反常,說明這仗是真的很難打。
她緊緊抓著他的衣襟,有千言萬語堵在心口,最終也只得一句:“你小心,一定要平安回來。”
重華目光沉沉,把想要交待她的話全都嚥了下去,他既然在她身邊,何不讓她安穩睡過這一覺?
畢竟今後,很長一段日子裡,她都將要睡不安穩了。
鍾唯唯什麼時候睡過去的都不知道,在夢裡她也是緊緊揪著重華的衣角,生怕他跑掉不見的樣子。
可是等她醒過來,他還是不在身邊了,她手裡緊緊攥著的是一份聖旨。
上面寫著,他若是不能回來,便傳位於嫡長子東方元,皇后聽政,就連佐政的人都選好了,分別是劉岑、範國華、蘇瓊、孔文元等人。
是的,元就是圓子的大名,百日宴風波之後,重華握著鍾唯唯的手,在灑金紙上端端正正寫了這兩個大字,再將這名字記入玉牒。
鍾唯唯忍了一天一夜的眼淚“譁”地一下流了出來,她把聖旨收好,急急忙忙叫人進來幫她穿衣梳洗:“陛下去了多久?”
錢姑姑同情地道:“陛下已經去了一個時辰,娘娘追不上了。”
鍾唯唯哽咽著說:“為什麼不叫我?”她也不知道怎麼回事,竟會睡得這樣沉。
錢姑姑勸她:“陛下不忍與您當面分別,您成全他的心意,便是心疼他,讓他安心。”
“姑姑說得好有道理!”小棠盛讚錢姑姑,討好地把圓子塞給鍾唯唯:“圓子要找娘呢。”
圓子望著鍾唯唯傻乎乎的笑,小棠逗了他兩下,他就“咯咯”地大笑起來,十分歡快,之前被搶留下的陰影是看不到了。
鍾唯唯好為難,一邊覺得自己很難過很傷感,一邊又覺著圓子好可愛好想逗他笑,不捨得他看到自己難過而害怕。
苗姑姑適時提醒她:“惠妃、恭嬪等人來給娘娘請安了。”
是了,還有這群女人要對付,她們的身後站著的家族都不是善茬,尤其是胡紫芝,胡家父子帶著兵,京中他家的人也不少,堅決不能讓她看出自己有半點軟弱。
鍾唯唯調整唿吸,再睜眼,已經恢復了清明和堅韌。
不就是男人出門打個獵麼,她在家看好門,照顧好自己和孩子,不讓賊佔到便宜也就是了。
莊嚴華貴的皇后行頭披掛起來,鍾唯唯命人召集後宮諸妃、各宮總管、六尚二十四司女官一起到交泰殿集合。
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