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陛下點點頭:“那麼,朕來問你,目前有這麼一件事,靖中魏綿綿使人送密信過來求和,願以靖中八萬裡沃土,三十城池為嫁妝,請與太子聯姻,你肯麼?”
禾苗瞬間呆住,以為自己聽錯了,她傻乎乎地問皇帝陛下:“這個,不是陳韞寫的話本里的故事嗎?”
皇帝陛下沒料到居然是這麼一個回答,啞然片刻之後,驟然失笑:“沒錯,就是話本里的故事,不過話本里的故事,不也是從現實中得來的麼?魏綿綿不想打仗。”
禾苗道:“臣相信她不想打,但她的手下呢?他們答應她帶著這麼多嫁妝嫁過來嗎?魏不懼答應嗎?臣不認為她現在已經具備掌控靖中全域性的能力。因此這是一個陰謀。”
皇帝陛下笑了起來:“朕沒讓你分析,只問你肯不肯與她共同侍奉太子。”
禾苗眨眨眼,正要反問他與皇后之間是否可以如此,皇帝已然喝止她:“不許提朕與皇后,只需回答肯,還是不肯。”
禾苗很認真地想了想,道:“臣等太子毒死她再嫁太子。”
“放肆!無禮!”一旁的太監總管尖叫,皇帝陛下也沒有阻止的意思,神色晦暗地注視著她。
禾苗行禮:“陛下要的答案,臣已經回答了,若無其他吩咐,請許臣告退。天色不早,外出趕往西麓山別宮需要時間,恐天黑山路難行。”
皇帝陛下淡淡地道:“這樣的情況下,你仍然堅持要往西麓山嗎?”
禾苗很認真地回答他:“當初太子去靖中,他沒問臣的意思;重兵壓境,他帶著人殺出城去,也沒問臣的意思。無論以後如何,不是還沒到來嗎?只要不是危及國家和帝后,臣當然要做應該做的事。”
皇帝陛下笑笑,擺擺手:“去吧,賜火狐裘一領,照夜白御馬一匹。”
禾苗再次呆住,為什麼沒罵她,反而賞她?
太監總管翹著蘭花指,尖聲提醒她:“恭喜將軍,還不謝恩麼?”
禾苗這才行禮謝恩,退了出去。
福慧公主帶人在外守著,見她披著火狐裘出來,就笑眯眯地迎上去:“真好看,我問父皇要了很久,父皇也不給,原來是給嫂子準備的。”
禾苗便要解下來,福慧連忙按住她,大笑:“我和嫂子開玩笑的,嫂子就當真了,嫂子最配這個,我撐不起來的,快些帶著這些好吃的去西麓山吧,替我向二哥問好。”
禾苗應了,又去找皇后謝恩告辭。
鍾唯唯靠在熏籠上,懶洋洋地道:“你是個聰明人,我總擔心你桀驁難馴,不懂得變通,如今看來也還是,不過嘛,好歹我們還活著,總能為你們撐幾年,去吧。”
禾苗走出皇宮,長長地舒了一口氣,眼裡露出幾分小狡猾小得意。
她是她爹的女兒,她爹最讓人頭痛的就是桀驁不馴,亦正亦邪只憑心意,帝后很擔心她也是這樣的人,這些她爹都和她分析過。
那麼,她若說要做聽話的乖寶寶,帝后肯定不信。
那她就加上一個“只要不危及國家與帝后”,就要做該做的事。
果然皇帝很滿意,正如帝后不討厭她,卻未必喜歡圓子為了她不顧一切一樣。
他們不是他們自己的,是儷國的,臣民的。
適當地裝點糊塗和呆傻,再殺氣騰騰補兩刀,帝后會喜歡。
賞東西,是表示對她的認可,想來,好事將近了。
禾苗意氣風發,一路疾行到西麓山別宮,都來不及和守將打招呼,一陣風地捲進去,在池塘邊找到了垂釣的圓子。
什麼都不及說,一個猛撲撲過去,緊緊吊在他的肩上,把他撲得一個趔趄,歪坐在地上,看著她只是苦笑:“調皮。”
禾苗探頭往桶裡瞧,搖頭擺尾幾條小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