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安仁磨磨蹭蹭、語焉不詳:“是要接人進宮,不過不是女人,是個男人。”
趙宏圖一巴掌拍在他屁股上,李安仁“哎喲”一聲叫起來,飛快地道:“是皇長子啦。”
“皇長子?”趙宏圖呆住了。
陛下什麼時候有了兒子?
不是說這些年裡,他在蒼山,從始至終都只和鍾唯唯一個女人走得比較近嗎?
鍾唯唯離開後,他身邊就連侍女都沒有,根本就沒聽說過有什麼女人,怎麼就有兒子了?
李安仁見趙宏圖呆若木雞,小聲解釋:“最近幾年,陛下身邊一直不太平,小皇子身份特殊,所以很多人都不知道他的存在。
就連先帝和太后都不知道,所以您不知道是正常的。”
“皇長子的娘呢?”趙宏圖只是搖頭嘆氣。
難怪鍾唯唯死也不肯低頭,估計還是為了這件事吧。
李安仁摸摸頭:“不知道,反正我從沒見過,也沒聽陛下提過,大概是死了吧。”
“噓……陛下又回來了。”趙宏圖提醒他噤聲。
原本已經走了的皇帝陛下又折身走了回來,也不知道是什麼事。
“陛下有什麼吩咐?”李安仁要行禮,卻見重華冷著臉從他身旁飛快掠過,朝著冷宮而去。
便摸摸頭:“莫非是陛下氣不過,要去找鍾唯唯算賬?”
“閉嘴吧你!”趙宏圖拉著李安仁,又折身追了回去。
鍾唯唯在床角蜷成一團,她覺得自己必須好好睡一睡,不然鐵定得生病。
但是這床又冷又硬,外面還狼哭鬼嚎的,實在是睡不著。
忽然聽到窗子響,她趕緊坐起來:“梁兄,你回來了啊?我睡不著,你在房樑上應該也不好睡,長夜漫漫,咱倆來聊聊?”
一床被子飛過來,梁兄很拽地道:“看你這樣可憐,分你一床被子蓋。”
鍾唯唯感動得眼淚都要出來了:“我還以為你是生氣走了呢,沒想到你是去給我拿被子了,真是好人啊。”
梁兄冷嗤:“我為何要生氣?你得罪過我嗎?”
“那倒是沒有。”
被子又香又軟又暖,鍾唯唯舒服地鑽進去,打個滾,“居然是新絲被,梁兄你真有辦法。不過我很替你擔心啊。”
“擔心什麼?”
“我擔心陛下會罰你,你給我捎好吃的,又給我被子,還陪我聊天,我怕陛下知道了會折騰你。”
鍾唯唯很誠懇地建議他,“明早你早些把我喊醒,把被子拿走吧。”
梁兄不屑:“陛下管的是國家大事,哪有空管你這些破事兒。”
鍾唯唯大搖其頭:“那是你沒吃過他的虧,他心眼可小了。你看他是怎麼對待我、還有我大師兄的就知道了。
你說我們倆吧,隔了那麼遠,四年沒見面,通訊也很有限,就算真想發生點什麼也不能啊。
偏他就是愛盯著,拼命找茬,和別人過不去,也和自己過不去。這不是心眼小是什麼?”
屋裡氣溫驟降,鍾唯唯哪怕就是擁著香軟的絲被,也覺得有點冷。
誇張地撫了撫胳膊,說道:“好了,我知道你對陛下忠心,不許說他壞話,當我什麼都沒說過。睡了,睡了。”
眼睛闔上沒多久,聽到梁兄猶猶豫豫的道:“其實我一直很想問你件事。”
鍾唯唯無所謂:“問吧。”
“你很想離宮出京,去找你大師兄吧?”
梁兄的語速很慢,語氣很嚴肅,就好像生怕她聽不明白似的:“你為了他,寧願冒險激怒陛下,不惜被關進冷宮,吃夠苦頭,是因為很喜歡他嗎?”
鍾唯唯抱著膝蓋:“是啊,我很喜歡大師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