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師父的所有手稿都找出來給她送去,夠她做十年了。”
“何兄這個想法很好。”陳少明有點想笑,對於誰才該是真正與重華有婚約的人,這個問題上,他是天然站在鍾唯唯這邊的。
不管鍾欣然怎麼做作,他都視她為惺惺作態,既然這麼想編輯書,那就讓她一次編個夠吧。
何蓑衣晃一晃酒壺:“空了,回去吧。明天我見到阿唯,會和她說,她不是小氣的人,安心吧。”
陳少明起身告辭,何蓑衣並沒有送他,而是把酒杯裡最後半杯酒飲盡。
不知怎地,陳少明覺得,樹下獨酌的何蓑衣,看上去格外的孤寂。
太陽剛剛升起沒多久,鍾唯唯已經走在了前往鷹嘴澗行宮的路上。
李藥師和楊適都認為,多走動對她是很有好處的,所以她能走路就堅決不坐車,每天早起就步行前往各個工地。
直到累了或是天氣不好,才又改換車或者肩輿,果然也如李藥師等人所言,她的身體一天比一天好,再沒有犯過病。
幾個女孩子興高采烈地跟在她身後,看到一朵花兒都是驚訝的,七嘴八舌,鬧個不休,她也不管她們,由著她們天真歡喜。
走了一陣子,覺得累了,就又招唿她們上車,馬車駛到鷹嘴澗附近的山林,小棠扯扯她的袖口:“是何爺。”
何蓑衣獨自站在一棵黃桷樹下,倚樹而立,看著遠方發呆,鍾唯唯看到他的樣子,心裡十分不是滋味,讓人把車停下:“阿兄。”
何蓑衣淡然一笑:“有人請我帶一句話給你,下來邊走邊說吧。”
鍾唯唯下了車,和他並肩而行,何蓑衣把陳少明的請託說了:“怕你因此生隙,替他父親向你賠禮。”
鍾唯唯道:“我並沒有放在心上。”雖說她不會讓步,但也不至於就把這事兒看得太重,從而和陳俊卿過不去。
何蓑衣道:“我就是這樣回答他的。”
他突然停下來,低聲道:“阿唯,這些日子我想過了,我們還和從前一樣相處吧。什麼都可以強求,唯獨此事不能,我不強求了。”
鍾唯唯有點不敢相信,卻又十分高興:“是我對不起阿兄。”
何蓑衣搖搖頭:“你不欠我什麼,我是心甘情願,也是真心盼著你和阿袤好。”
說完以後,也不多言,微微頷首,飄然而去。
若是能和從前一樣輕鬆相處,那當然是最好的,但鍾唯唯知道,想回到從前,需要很長很長一段時間,也許要等到大師兄遇到真正合適他的人,大家才會釋然吧。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沒什麼好說的,有陳少明居中轉圜,陳俊卿沒有再做什麼強調存在感的事兒,在有鍾唯唯出現的地方,他就稱病或是假裝有事兒儘量避開;
再到後來,他索性帶著幾個茶師去了九君山中找野茶樹,不再試圖插手茶務。
陳少明和南小喬、黃新蟬等人則跟在鍾唯唯的身後,如火如荼地把所有茶道交流會的準備工作做了起來。
孩子們除了上課的時間外,也跟著一起做事兒,鍾唯唯空了,就帶著他們去九君山裡看茶農種茶,也讓他們下地學著勞作。
待到八月中旬,茶道交流會所需的房子全部建成,人漸漸地多了起來,鍾唯唯就不讓孩子們隨便出去走動了,而是讓他們關在屋裡修身養性,惡補各種知識,以及教授各種邦交禮儀。
八月下旬,新房子幹了第二道漆,天氣仍然很熱,眼瞅著東嶺使團就要到來,簡五急得上了火:
“欽天監看好了日子,九月初六是好日子,陛下要您在那天搬進芳茗館去住,但是宮裡的人還沒到,急死我了。”
鍾唯唯道:“不急,那天象徵性地搬些東西過去就行,我還住在這裡,等到收拾得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