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天剛矇矇亮,皇帝才離開,貴妃尚未梳妝。
一群人淋著小雨站在院子裡,靜候貴妃梳妝打扮用早膳。
所有人的衣服頭髮都溼透了,飢寒交迫,卻沒一個人敢出聲,全都是老老實實站著,她們都被昨天夜裡的事嚇壞了。
一個時辰後,貴妃慢吞吞走出來,立在臺階之上,居高臨下地看著她們,冷聲道:“昨天夜裡的事,你們都知曉了吧?”
貴妃纖長白皙的手指在人群中點了一下:“把她抓起來,亂棍打死,她是素娥的同黨。”
那是一個二等宮女,長得柔美可愛,聞言眼神都渙散了:“娘娘,奴婢沒有……”
她沒能說完這句話,就被堵住嘴拖出去了。
貴妃再次指著一個看上去老實巴交的宮女:“還有她,狼子野心,試圖謀害本宮的皇兒。”
接連拖出去兩個,就連證據都不需要,只憑貴妃一句話,宮人們俱被嚇白了臉。
尤其是那些心頭有鬼的人,更是戰戰兢兢。
禾苗冷眼旁觀,把這些人的表現看得清清楚楚,根據她的觀察,這漣漪宮至少有四種勢力。
“按理說,有孕在身,得多給孩兒積福才行,可惜啊,得先有命才成。本宮不管你是誰,是誰的人,既然來了漣漪宮,就得聽本宮的!”
貴妃低下頭,溫柔地撫摸著自己的小腹,聲音越發陰冷:“你們聽好了,不得宣召,不許靠近正殿,不得允許,不許觸碰不該碰的東西,否則,千刀萬剮。誰敢碰他,便是本宮的死敵,陛下也不會放過他的!”
纖長白皙的手高舉著一塊碧玉龍牌,貴妃嬌媚的容顏裡滿滿都是得意和狠厲。
禾苗半垂了眼,為了龍裔,就可以在宮中濫用私刑嗎?
不是的,皇帝再怎麼寵貴妃,也不至於如此放縱貴妃。
也許,她看向貴妃的小腹,也許就連這個胎兒,也不一定存在吧?
要知道,靖中皇宮已經十多年沒有新生兒了。
貴妃、皇帝、皇長女的表現,更像是千方百計想要掩蓋某個真相。
淋了這場雨之後,又一批宮人生了病,被淘汰出漣漪宮。
皇長女再未來過,皇帝則天天夜裡都來,每次來都要留宿到天明。
漣漪宮炙手可熱。
皇帝連續留宿五天之後,皇后坐不住了,親自來看望貴妃,再帶了一群精挑細選的人過來,噓寒問暖,送上許多補品。
貴妃拿著那塊碧玉龍牌拒絕了:“多謝娘娘美意,陛下說了,漣漪宮中的人不要太多,省得吵得我心煩,不利養胎。”
皇后怒氣衝衝離開,貴妃只送到殿門外就不肯送了,竟是寸步不離正殿。
禾苗急得抓耳撓腮,貴妃如此警覺,叫她怎麼辦才好啊。
然後,她收到了圓子的訊息。
圓子把她傳出去的訊息送給了魏紫昭。
不提何蓑衣,只說根據線報,似乎皇長女和皇帝、貴妃之間有個大秘密,而這個秘密,就藏在漣漪宮裡。
事關皇宮、皇帝、貴妃、皇長女,光靠他們的力量不夠,必須光明正大地藉助魏紫昭的力量。
對於她警告圓子,讓他小心提防的事情,他似乎並不放在心上,輕描淡寫地讓她不要擔心,保護好自己,他很好。
禾苗曉得他現在就是行走在刀刃之上,十分危險,魏紫昭並不完全信任他,其他勢力更是虎視眈眈。
但她鞭長莫及,只能加快速度設法早些探查清楚,儘量不讓他分心,此外沒有任何辦法。
機會終於來到。
皇后突然病了,並且病得很重,宮妃們全都去看,就連皇帝也去了。
貴妃猶豫很久,覺得不去不行,只好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