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不必太過緊張,接著,果然他家的馬車也很快過了關卡,被放行。
車馬往前走去,很快與候在外面等著的另一部分呂氏死士匯合,呂星廬與呂太師商量:“總覺得不對勁,不如想個法子,今夜就逃出城去吧……”
呂太師道:“全都逃走,容易打草驚蛇,你帶著子萊他們幾個逃走,我留在京中,裡應外合……咱們還有一顆棋子沒動呢……”
話音未落,馬車驟然停下。
呂星廬反應奇快,大喊一聲:“戒備!”
死士紛紛抽刀,還未來得及有所動作,如蝗般的箭雨已然落下,瞬間死傷一大片。
箭頭落在車壁上,發出“咄咄”的聲響,呂星廬與呂太師驚疑不定,龜縮在車裡不敢出來,幸虧這車是特製夾鋼車,否則二人早成了刺蝟。
箭雨過後,就是一片刀兵相接之聲,死士頭領奔到車前,嘶聲道:“有埋伏,屬下先護著老太爺和老爺離開吧……”
呂星廬要開啟車門,被呂太師一把按住手,黑暗裡,只聽得呂太師的聲音就如同破風箱一樣:“別開,開門就死了。”
果然,不過是幾個唿吸的時間,打鬥之聲便停歇下來,死士的呻吟聲也沒有了,馬蹄落在石板上的清脆聲音越來越近,宛若死神的腳步越來越近。
一條蒼老的聲音響起來:“呂太師,別來無恙。”
呂氏父子一聽這聲音,全都驚住了,這,這不是已然死去的陳留侯麼?
呂太師想了想,把車窗開啟了一條縫,確認果然是陳留侯之後,恍然大悟:“原來如此。”
陳留侯捋著鬍鬚道:“沒錯兒,便是如此。”
之前,呂太貴妃與呂氏聯手,在他的飯菜裡下了毒,卻被他及時發現,稟告了重華,將計就計做了這個圈套。
呂太師憤恨不平:“看著你挺老實的,沒想到如此奸詐!”
陳留侯道:“我若不如此,如何能引蛇出洞呢?”
呂太師冷笑:“狡兔有三窟,你以為陛下抬舉你,你就真了不起麼?就憑你這幾下,想和老夫鬥,還嫩了點兒!老夫原本想著為酈國盡忠,為陛下盡忠,卻被爾等小人奸佞逼得無路可退!陛下偏聽偏信,偏寵秋茗那個妖女,窮兵黷武,這是要將酈國帶入水深火熱之中呢!”
“所以呢?”陳留侯好整以暇。
“老夫要替天行道!”呂太師喊了一聲,呂星廬立刻拉開另一道窗子,對著天空射出一道紅色的焰火。
陳留侯笑了起來:“今天老夫倒要瞧瞧你怎麼替天行道!”
一炷香過去,兩柱香過去,預料之中的兵戈聲並未傳來,就連人影都沒見一個。
呂太師著急了,讓呂星廬:“再放一個!”
呂星廬趕緊又放了一個焰火。
陳留侯道:“我勸你不要浪費精神了,你是在等你的女婿們吧?他們已經先去詔獄裡等著你們啦。”
呂氏如此有底氣,是有原因的,呂太師的幾個出色的女兒,除了呂純入宮,呂娉婷待嫁之外,其餘人等全都聯姻了強有力的家族,有好幾個女婿都是出身武將世家,都有自己的人馬與勢力。
姻親之間,本就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關係,何況呂太師本身並不是那麼好相與的人,老謀深算,做姻親之時就已經掌握了對方的陰私與要害。
半是脅迫半是利誘,多年經營,準備得很充分,原定計劃是今日倘若出了意外,那便索性反了。
他們吸取了韋氏的教訓,預留了一道城門,打算謀反不成就從那裡逃走,攻打最近的一個易守難攻的縣城為據點。
同時還將把重鎮昌連一併拿下呂太師的二女婿是那兒的副將,只要能出其不意將主將及其親信殺死,便可控制了昌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