梓怡郡主下了幾盤棋,就醋意大發,跑去狠揍了何蓑衣一頓,把人打得毀了容。
而梓怡郡主因為心疼何蓑衣受罪,也是為了教訓這個不知天高地厚、桀驁難馴的男寵,又把人狠狠揍了一頓,整個驛館都聽見了慘叫聲,男寵是被橫著抬出去的。
既然犯了這樣的錯,男寵當然是被關押起來了,可是梓怡郡主也夠狠心,居然沒有請大夫給這男寵看一看,就由那男寵自生自滅。
根據綠蔭館傳來的訊息,這些天從未在梓怡郡主身邊發現過類似的男人,只偶爾會在深夜聽見男人的慘叫求饒聲,真是慘啊。
事情越傳越離奇,總結起來就是一句話:梓怡郡主喜歡收集年輕英俊的男人,不但覬覦皇帝陛下,還勾搭著何蓑衣,同時不甘寂寞,養男寵,然後此人冷血無情,說不要就不要了。
於是梓怡郡主再出門,但凡長得有點好看的年輕男人都躲著她繞道走,她自己也不在意,照舊瞅著空子就去找重華。
每逢此時,鍾唯唯就曖昧地衝著重華笑,重華只當沒看見,表情一本正經,深不可測。
頭幾次,他毫不猶豫地推了,表示自己對這個傳言非常介意,想他堂堂帝王,怎能與這種事摻和在一起。
梓怡郡主並不介意,反而來得更勤。
這一次,她的藉口很堂皇,酈國與東嶺談判許久,前前後後也有一個多月了,總該談出點實質性的內容來,不然她看不到酈國有絲毫誠意。
“她的意思,是想由她做東,宴請我們和東嶺人,把之前談判時糾結不下的幾個地方談妥。”
重華不願碰觸梓怡郡主親手寫的信,都是讓李安仁開啟,再高高舉起給他看,之後,李安仁必須用胰子反覆洗手三遍以上,才能給他端茶送水。
今天這封信,用的花箋很漂亮,是用真正的徘徊花壓制而成的,帶著馥郁的芬芳,墨裡還新增了少量的金粉,奢華富貴,很符合靖中皇太女的身份。
鍾唯唯最近有些風寒,嗅到這味兒就忍不住打了個噴嚏,重華命令李安仁:“拿去燒了。”
鍾唯唯卻眼尖:“慢著,拿過來。”
那花箋的邊角上寫了幾個小字:“日日思君不見君,君可知我一片心?紫昭敬上。”
字寫得極小,藏在一片徘徊花瓣下方,若不是仔細看,定然發現不了。
鍾唯唯用簪子輕輕撥了幾下,又看到一片花瓣上寫了一行字:“今夜戌時,省身橋,不見不散。”
重華皺起眉頭:“什麼意思?”
鍾唯唯道:“她是真的看上你了。這些女人的機巧,都是在試探你的。”
男人若真是對女人上心,或是感興趣,對她送來的東西總會多看幾眼。
梓怡郡主藏字的地方雖然隱蔽,但只要仔細看,就一定能看到,反之,不曾發現就一定是敷衍。
“紫昭,我猜這個就是她的真名了。靖中皇族姓魏,她叫魏紫昭。”鍾唯唯讓胭脂把花箋收起來:“暫時不要燒,說不定還會有大用。”
重華沉吟片刻,作了安排。
他當然不可能晚上跑去和梓怡郡主幽會,不過可以派蘇瓊去半真半假地罵她一頓。
既可以讓她知道他仔細研究過她的書信了,也可以趁機罵她一頓出出氣。
“嘖。”鍾唯唯大搖其頭,表示這種事她做不出來,心眼也沒他們幹帝王活兒的人那麼多。
重華就讓她猜:“你猜她會不會到場?”
鍾唯唯道:“不會去。就算去了也會藏起來,看不到你就不露面,看到你就露面。”
重華一笑:“我猜稍後還會有信給你。約你今夜戌時一刻去省身橋賞月。”
鍾唯唯翻白眼:“我是良家婦女,半夜不出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