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怔愣中恢復的唐羽清了清嗓子,收拾好面部表情,詢問來人:「什麼事?」
「拉斐爾中尉的機甲小隊剛剛返回基地了!全員安全!」通報員不掩臉上的欣喜,語速極快地向在場的眾人通報了這個好訊息。
拉斐爾?莉莉·伊莉莎白·拉斐爾?
林辭這才知道,原來,被派往地外基地營救他們的敢死隊員中竟然有莉莉·伊莉莎白·拉斐爾,那位正在堅定地走向「人類燈塔」這個目標的、高貴的皇女。
這確實是個好訊息,林辭想。
這支被唐羽一句話帶過的營救小隊在與基地失聯後,就已經不再被人們期待。
現今的人類不比從前,在人類繁榮期曾經成為生活日常的航空航天技術不復存在。即便戰鬥機甲在效能上依然可以勝任這樣的任務,但很多軟條件——通訊導航技術等卻無法再支援人類進行太空探索行動。
失聯在廣袤的宇宙空間中,就代表著死亡。
更不用說,名義上,這支小隊是被派往外太空執行營救行動的最強戰力,實際上卻更應該被稱為「敢死隊」——人類在black面前毫無勝算,而原本,營救莊一鳴和林辭是註定要與這樣的敵人相遇的。
即使沒有失聯,他們能夠全員安全返回的機率也極為渺茫。
林辭和莊一鳴能夠自己逃回地球,已經是讓眾人不敢幻想的奇蹟。
大家一直在用奇蹟去掩蓋失去同伴的悲傷,用希望去填充滿是絕望的現實。
但現在,這個作戰小隊全員都安全的回來了。
「中尉他們還帶回了一個……哨兵。」通報員的聲音再次響起,只是在說到「哨兵」的時候,他的神情有些怪異,像是想要多說些什麼,但作為一名合格的通訊人員,他將話嚥了下去,繼續道:「莊大校說,希望您、傑拉德少校和林嚮導能夠儘快過去。」
一個哨兵。
從聽到這四個字起,林辭就已經無法再保持鎮定。
營救小隊是向著太空基地前進的,他們找到的哨兵會是他嗎?
格雷!他沒有說假話,他真的回來了?!
林辭迫切的想要見到通訊員口中的哨兵。
「好。」唐羽點頭,「帶路,我們現在就去。」
……
布魯塞爾基地不像南極基地那樣擁有最先進的技術和最強大的財力支撐,這裡的實驗設施陳舊,很多東西都只能保證其最基本的使用功能。
比如,無菌實驗室。
沒有巨大的單向可視鋼化玻璃牆,也沒有高階的全自動製冷裝置。
這裡的無菌室為了達到它應該具有的標準,被徹底建造成了一間封閉的牢房。
層層疊疊的人群簇擁在窄小的門口。
能夠看到實驗室內情況的只有金屬門上安裝的反向監視器畫面,小小的一塊螢幕。
螢幕上的畫面角度是固定的,林辭並不能看到被安置在急救倉中的哨兵,他只能看到一隻男人露出薄毯的手。
監視畫面上的影象很小,但林辭看得極為認真,像是恨不得將每一粒畫素都摳下來,塞進腦海。
那是一隻浮腫的,紫黑的手,蒼白失血的甲床,看的人牙酸,短短的指甲縫隙中有塊塊黑色的凝結,是血。
這是格雷?
這是……格雷的手?
林辭不敢確認,也無法相信。
哨兵是個帥氣的男人,不論是長相,身材,還是他的手——即使他曾經的生活困苦窘迫,即使他的手心布滿厚繭,很是粗糙,但他的手從來都是骨骼分明,充滿力量的,很大,很溫暖,很特別……哨兵的手是很好看的。
他的手怎麼會變成了這個樣子?!
「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