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聽他說話並不虛弱,林辭判定對方狀態還好,也就不再多說。或許這種程度的傷對哨兵而言確實不算什麼。
「還好他們沒追來。」林辭說著鬆開手,直接坐到了地上。三個兩米多高,滿身遒勁肌肉的哨兵給人的壓迫感實在太大。
格雷這才發現,一直同自己交握的那隻手其實在微微發抖,掌心滿是汗水。
他在害怕哨兵?
「哨兵無法抵抗嚮導的精神攻擊。我也是個哨兵。」格雷的話聽起來生硬而突然。
林辭笑了笑,從西裝外套的口袋裡掏出一塊潔白的手帕遞給格雷:「你和他們……不太一樣。看起來就是個又高又帥的普通人。擦擦臉吧。」
格雷沒接。他扯起自己髒兮兮的背心領子抹了把臉,逃避似地扭頭看向別處:「你要去的地方在賽場中心,我已經被淘汰了,不能進去。」
林辭收回舉著手帕的手:「那麻煩你幫我指下路?剛才拉著你亂跑一通,我現在是真的迷路了。」
聽了林辭的話,格雷一頓:「那裡很危險。還有哨兵在戰鬥。」他有些奇怪這個嚮導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嚮導生都是被直接送到觀賽點……但嚮導的事也不是他可以問的。
「那你知道接嚮導回宿舍的車停在哪嗎?」林辭倒也不是一定要看比賽,他只要能回到嚮導生的隊伍中就行。
格雷搖頭,他不清楚。
觀賽點去不得,回宿舍的車又找不到,林辭有點為難,他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了。
「我知道嚮導生活區。只是路比較遠。」格雷忽然說。
林辭眼睛一亮,能直接回宿舍自然是再好不過:「沒關係!謝謝你 !」
格雷用手背蹭了蹭鼻底,微不可見地搖了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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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賽區到嚮導生活區的距離確實有點遠。
林辭跟著格雷走走停停,等兩人終於能看見生活區的大門時,幾十輛接送嚮導的越野車早已停在門外的泊車區。車上空空蕩蕩,應該是回來很久了。
看到生活區內有人,格雷停了下來,沒再往前走。
「謝、謝謝你送我過來!我叫林辭,你叫什麼名字?」林辭的兩頰因運動而泛著淡淡的粉,他輕喘著同格雷道謝,詢問起這個哨兵的名字——他不是自來熟的性格,格雷也不是話多的人。兩人在路上幾乎沒有交談,林辭便也沒能找到詢問對方姓名的機會。
「格雷……格雷·馮·布蘭德特。」望著那張微紅的臉,格雷微微皺眉:竟然連名帶姓的介紹自己——實在是有些多餘。
整座島上有千千萬萬個「格雷」,他是哪一個並不重要。當這個嚮導發現他是塔島最弱哨兵的時候,想必也不會再記起他的名字。
格雷從沒有期望對方能記住他,但他會記得這個好看的嚮導——他叫林辭。
「那……再見,布蘭德特先生!」林辭同他道別。
格雷點點頭,轉身奔向訓練場。
嚮導生活區附近是禁止哨兵靠近的。一路將林辭送來,格雷已經違規。哨兵體內埋入的管理晶片具有gps定位的作用,這種違規行為不會因為沒人監管就不被發現。
違規的懲罰應該是扣除從今天起三日的食品物資,以及增加一倍的日常訓練量。格雷現在要去完成他的懲罰訓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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嚮導生活區不大,林辭沒費什麼力氣就找到了宿舍樓。
從大廳取走行李箱,林辭在舍管那裡得知了宿舍分配,是單人單間。不過由於舍管是ute,所以宿舍鑰匙由學生幹部負責管理,他還需要再找到負責人。
敲響205房門的時候,林辭就知道這一劫自己是躲不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