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遠離顛倒夢想，究竟涅槃

他不像是佛陀看透了，所以要理解佛陀真言，他就要換一種角度再去看世界才行。

“至高之光，將自發光明，照耀其上，降注恩惠乎(vonselbstdannleuchteteuchwohldergral!)。”

如此在佛陀面前低吟著，恐怖駭人的死之祈願化作落幕之漆黑，將雷哲五臟六腑乃至七竅填滿。

就像是曾經得到的波動流秘傳一樣，從光明看待黑暗，和從黑暗看待光明是完全不同。

所以，渾身上下進入死滅深淵的雷哲，在面前佛祖有些欲言又止的悲嘆中，進入到了生死境界線去尋求真理。

人世界終焉變生(miegarerv?lsungasaga)】

死矣，死亡的落幕便是唯一的救贖與解脫，這招即死之創造，在神怒之日裡連萊因哈特與水銀之蛇都無法無視。

雷哲現在精壯強韌的軀體開始變得乾癟，整個人在佛陀面前就是一副乾屍一樣，看上去就像是把一張皮掛在了骨架上。

自己學生這種極端的做法，讓面前的佛陀面色慈悲的搖了搖頭，看著面前雷哲的樣子想起了自己曾經在紅塵爭渡時，被餓的瘦骨嶙峋的樣子。

佛陀沒有阻止雷哲，因為這是求道者所必須經歷的苦難，他和耶穌都是過來人。

“————！”

什麼都沒有，雷哲意識埋沒在死亡的黑暗中。

意識感應不到喉嚨的形狀，手腳、骨肉、內臟什麼的全都感應不到，五感喪失且一切都是無。

但是雷哲的精神很平靜且活躍，那怕是被死亡的虛無侵蝕著意識。

可曾經參悟自己虛無之波動，已經抓到了一絲無之本意，來到了死之虛無的他卻並不慌亂。

雷哲心靈明鏡止水，就彷彿鏡面之上，託著一滴水珠，水滴在鏡子上滾動著，渾圓一體並不破碎，心靈如水滴般純潔無暇，但水哪怕擅利萬物而不爭，故幾與道，也仍舊存在。

現如今有了自己老師佛陀的指導與點化，雷哲已經隱隱抓住了那道靈覺了。

非想、非非想，人無我、法無我，不生不滅，不來不去，不一不異，不增不減，緣起性空。

虛空中隱隱有著梵唱在引導著他，外界雷哲軀體的頭頂，那六顆佛祖親自點化的戒疤在死之漆黑中閃爍著璀璨佛光。

處於死之落幕漆黑的雷哲意識，再次進入到比虛無波動還要虛無的深淵。

他在下沉、墜落，一旦沉迷在虛無中就會徹底沉寂。

但是雷哲不會，他的本心如同金剛一般，無時無刻不在堅定抗拒著入滅。

因為心靈中一直有著他心愛之人的祈禱，和帶著依戀情愫的祈願之語。

“哲不要死，不要離開優......”

耳邊有著小優溫柔且帶著依戀的聲音，記憶無比清晰的倒映著心愛之人的面容。

雷哲有了另一半之後，不再是曾經那個不擇手段不計代價的純粹的性子了。

他變弱了，不再純粹孤寂了，但是也變強了，內心裡的渴求與努力更加龐大了。

孤獨一身的他，不成功便成仁，死了便死了，那也就證明他也就那樣了。

但是自己的性命不再是屬於他一人的了，雷哲消失了，他的艦娘大概會有七八成自我了斷沉船。

和小優心連心過的雷哲，也明白自己消失了，小優很可能就會變成夜之王那樣痛不欲生的模樣。

如果她沒有遇到雷哲，沒有得到溫暖與關愛的女孩，是能夠忍受長久的孤獨的，前提是她沒有沉醉過溫暖。

“不會死的，不會離開，不會拋棄，不會放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