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和譙縱兩人的關係,因譙嫩玉進一步加強,聶幫主反變成了外人,聶幫主有甚麼打算呢?”
聶天還回復平靜,微笑道:“我可以有甚麼打算?一天未攻陷健康,桓玄一天不敢動我!打從開始,大家都清楚明白是互相利用的關係,各施其法,誰都沒得好怨的。”
任青媞道:“桓玄若得了健康又如何呢?”
聶天還道:“那就要看各方形勢的發展,健康可能非是終結,而是開始。”
任青媞道:“各方形勢的發展是否指邊荒集、北府兵、和天師軍呢?容我提醒幫主,我曾代表桓玄去密會劉牢之,他絕非不可動搖的人。”
聶天還愕然道:“劉牢之?”
任青媞道:“如劉牢之重投桓玄懷抱,幫主的利用價值會驟減,須小心[狡兔死,良狗烹]這千古不移的至理。”
聶天還露出一個高深莫測的笑容,輕鬆的道:“我並不是桓玄的走狗,他如果這麼想,會發覺自己錯得很厲害。”
任青媞道:“幫主既有把握,青媞不再多言了。”
聶天還憂豫片刻,問道:“任後有甚麼打算?”
任青媞道:“如幫主不介意,我想在洞庭找個清靜的地方,休息一段日子。青媞實在很累哩!”
第九 章素女心法
劉裕和宋悲風在入黑後,登上一艘往來廣陵和健康,屬於孔老大的貨船,順流往廣陵駛。屠奉三則坐他到健康來的原船,與追隨他多年的十多名手下,先一步到前線去。
蒯恩留在健康,一邊操練陸續抵達的荒人部隊,一邊等候指令,隨時可以開赴前線,投入戰爭。
在一般情況下,司馬道子是絕不肯接受這種方式的外援,可是現在是在晉室生死存亡的關鍵時刻,兼且人數不過二千,劉裕又是眼前唯一可以鉗制劉牢之的北府將領,所以司馬道子只好點頭同意。
蒯恩將由司馬元顯親自照拂,王弘則從旁協助。這批荒人子弟兵,在名義上被收入樂屬軍的編制裡,以掩人耳目,事實上他們是由蒯恩直接指揮,司馬元顯只能透過蒯恩向他們發令。
劉裕立在船首,任由大江陣陣刮來的寒風吹得發飛衣揚,心中百感交集。
幾經幸苦後,他終於踏上人生的另一段路程,正式展開他在南方的征戰生涯,可以想象由這刻開始,他將沒有歇下來的機會,只能盡力奮鬥,直至擊敗所有敵人和反對者。
健康被拋在後方,便像告別了一個過去了的夢,但他的健康夢醒了嗎?不過無論如何,這是個令他歷盡滄桑、神喪魂斷的城市。就是在那裡,他遇上王淡真,展開一場結局淒涼的苦戀。也只是昨晚,他遭到情場上的淝水之敗,飽受屈辱,更體會了高門寒門不可逾越的隔閡。更明白淡真對他的恩寵,是如何令人感到心碎的珍貴,也更使他惦記淡真,更亡不了她遭受的恥恨。
從一個籍籍無名的北府兵探子,至掙至現在的權勢地位,其中似經過了無數世的輪迴劫難,現在他終於有了明確的軍事目標,前路清楚在他眼前展現,再非像以前的見關過關,如若在波濤洶湧的怒海掙扎求存,茫然不知陸岸在哪個方向。
屠奉三已擬定全盤作戰計劃。
首先,他們要佔領已落入天師軍之手的海鹽,建立在前線可攻可守的堅強據點,始可以展開對付天師軍的大計。
劉裕別頭朝健康瞧去,仍隱見在大江兩岸的點點燈火。
劉裕深吸一口氣,心忖如他能重回健康之日,天師軍將已全面潰敗,而他與桓玄的正面交鋒,亦會展開。
但他真的能活著回來,向所有人證實,他確是如假包換的真命天子嗎?他心中感到無比的戰慄。
自淡真服毒身亡後,他曉得自己再沒有別的選擇,也沒法走回頭路,只有死亡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