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迷上了“吉祥戲院”的一個花旦,名字叫“楊曉蝶”,兩人已經打得火熱。這些日子的靖萱也很忙,本來每星期去田老師那兒學一次畫,由於老師盛讚靖萱的才華,靖萱也越學越有勁,就變成每星期去兩次。不學畫的日子,她也忙著練畫,生活過得頗為充實。她看起來神采奕奕,越來越美麗了。夢寒和她非常親近,見到她這樣子綻放著光彩,就像一朵含苞待放的花,正在緩緩的舒展開它那嬌嫩的花瓣,夢寒就會打心眼裡喜歡起靖萱來。她不禁常想著,這樣的女孩,不知將來要花落誰家?但願老天垂憐,千萬千萬別配錯了姻緣,像她和靖南這樣,真是人生最大的悲劇!
轉眼間,端午節過去了。天氣驟然的熱了。夢寒的預產期在六月中旬,五月間,身子已十分不便。曾家早就把奶媽和產婆都請在家裡備用。奶奶整天拿著字典取名字,取了幾十個名字,在那兒左挑右選。
這天,大概天氣太熱了,夢寒從早上起來就不大舒服。雨杭看她臉色不好,忍不住叮囑了一句:
“有什麼不舒服,要說話啊,別忍著!現在不是你一個人的身子,是兩個人呢!”夢寒輕飄飄的笑了笑,心裡浮蕩著悲哀。肚子裡的骨肉帶給她一種神奇的感覺,母性的愛,幾乎從知道懷孕那一天就開始了。可是,她有時難免會難過起來,這個小生命,她並不是因為愛而產生的,她只是因為一個自私的男人,行使“夫權”而產生的。由此,她會常常陷入沉思,不知道中國的女性,在這種“亂點鴛鴦譜”的“媒妁婚姻”下,是不是都像她一樣,淪為生兒育女的一部“機器”?
這晚,晚餐剛剛吃完,靖南又準備出門了,換上一件簇新的長衫,對著鏡子,他不停的梳著他的頭髮,把頭髮梳得亮亮的。夢寒冷冷的看著他,連他回不回來睡覺都懶得問。靖南把自己拾掇好了,正要出門去,靖萱捧了一碗補藥進門來,一見到靖南要出去,就本能的說了一句:
“你又要出去呀?”“唔!”靖南哼了一聲。
“那你什麼時候回來?”靖萱又問,語氣不太好。“怎麼不在家裡陪陪嫂嫂呢?她今天不大舒服呢!”
靖南見靖萱有阻止他出門的意思,就不耐煩起來。
“你管那麼多!我今天有個重要的應酬,要和人談談生意!”“哦!”靖萱把藥碗往桌子上一放,大眼睛直直的瞪著靖南:“你去談生意,太陽不是打西邊出來了嗎?找藉口,你也該找一個有一點說服力的。正經點說,你就是去吉祥戲院抓蝴蝶去!”“你說什麼?你說什麼?”靖南吼到她臉上去了:“我幹什麼去,輪得到你來說話嗎?什麼叫抓蝴蝶?你給我說說清楚!”
“你不是趕著出門嗎?那你就快走吧!”夢寒說,怕他和靖萱吵起來。“怪不得上次奶奶一直問東問西的盤問我,我看,就是你這個丫頭在我背後嚼舌根!你怎麼知道楊曉蝶的,你說!說啊!”“你問我,問問你自己吧!”靖萱憤憤不平的說:“全家上上下下,除了一個奶奶不知道以外,誰都知道了!你每天到吉祥戲院去報到,你以為大昌大盛是啞巴?你以為全白沙鎮的人都是瞎子嗎?大家都在閒言閒語了,你還在這兒兇!你就會對我兇,就會對嫂嫂兇,你專揀軟的欺負……你太沒良心了!”“你敢罵我?你這個死丫頭,跟著夢寒學,學得也這樣利嘴利舌!”靖南用力的一拍桌子,那碗剛熬好的藥就在桌上跳了跳,藥汁都潑灑了出來。靖萱慌忙撲過去端起那碗藥,急喊著:“你看你,藥都給你灑掉了!”
靖南索性一巴掌把碗打碎在地上。
“啊!”靖萱跺著腳大叫:“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