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看著說話。
又想起喬俊生的學業來。這一向因為兩處生意都忙,喬俊生大抵在作坊裡幫忙,等喬老伯忙完手頭的活,與八娘入了屋裡說話,八娘看著依舊在院子裡忙活的喬哥兒,對喬老伯道:“老伯,喬哥兒的學業,你老是怎麼打算的?”
喬老伯臉上露出傷感來:“春天時,也不知這孩子怎麼了,說是不再參加科考,如今一門心思幫著老頭子做事呢。”
喬老伯的傷懷,八娘也能理解,據四哥和五哥說,喬哥兒的書讀的不錯,若是能在科舉一途上走下去,未必沒有高中的希望。如此,喬家便能出個官身了。
只是若喬哥兒想走科舉的路,為著入州學,也當回原籍才是,但明顯喬家祖孫兩個,是不可能回去的。
春天時八娘就聽小陳哥說過這件事,當時也想著若能有辦法幫著喬家祖孫才好,後來事情一多,便拖了下來,現在她有心問起,也是想著能不能想想辦法,見喬老伯傷感,便道:“我這般問老伯,也是因聽家裡哥哥們說喬哥兒書讀的不錯,若是科考,未必沒有希望,若是作坊裡的事情能忙得開,喬哥兒也願意,不如回頭請我二哥看看,能不能讓喬哥兒先去盱江先生的書院裡讀一段時間,等年後若有希望,我們再想想辦法,看能不能走別的路子,讓喬哥兒去州學裡,這也不是沒有先例的。”
喬哥兒的未來,是喬老伯的一塊心病,若是喬哥兒出息了,將來便總有揚眉吐氣返回家鄉的一天,如此,他們祖孫二人這些年背景離鄉所受的苦楚,便不算白受了。而他那早逝的兒子兒媳,大概九泉之下,才能心安。
象喬家祖孫這樣的人,骨子裡自有他們的驕傲,就算八娘和武三娘素度出手相助,喬老伯也不過淡淡道了謝,心裡未必不知道人家看上他們,也不過是因著他們有可用的價值罷了。只八娘這話說出來,喬老伯再也淡定不下去,宋人不興跪禮,男子膝下有黃金,也不過跪天地跪祖先而已,此刻喬老伯雖未跪謝,卻是起身行至八娘面前,抱了老拳,長長一輯,深彎下腰去,道:“便是事情不能成,八娘這份大恩,老頭子也會永記心中,老身代哥兒謝謝你了。”
八娘忙笑著扶起喬老伯,笑道:“八娘是晚輩,哪裡當得起老伯這樣的大禮,沒得折了我的壽,老伯快快坐下說話吧。我也不為別的,只是覺得讓喬哥兒忙著作坊的事情,浪費了他這樣的人才罷了。何況如今作坊裡也不缺他一人。”
就又說了些話,八娘要告辭,喬老伯出了門,因剛好有夥計尋老伯有事,喬老伯便讓喬俊生送送八娘。
喬俊生低著頭應了,一路出了作坊的門,也沒有一句話。
八娘也有些奇怪,喬哥兒從前話雖不多,斯文俊秀處,卻也頗通人情世故,也不至於今日一般無話可說,是從什麼時候起,喬哥兒與自己生份若此的?
直到八娘要上馬車,喬俊生微一沉吟,對八娘道:“八小姐。”
八娘駐足,回身淺笑道:“喬哥兒有話當講,你我雖不熟,卻也不當如此生份。”
喬哥兒一愣。
他們從前也不算熟悉,相見不過數次,他那份故意的疏運,他以為她不會覺察的。心裡頗有些酸脹愁悵,卻堆了笑,道:“八小姐誤會了,今兒八小姐與我祖父的那翻話,我在窗外路過,略聽了一兩句,科考入學之事,就不勞八小姐費心了,我已決意一心幫著祖父做事,那也是我作為喬家子孫,應該承擔的責任。”
秋日的陽光下,喬俊生直直站在那裡,周身的疏離之意,讓他原來俊瘦的身影,顯得越發孤絕。
八娘默了一下,笑道:“是我多嘴了。只是,你的意思,可與老伯商議過了?老伯想來是不願意的吧。”
一直垂著頭的喬俊生抬起頭,正午的陽光有些刺目,喬俊眯了眼,才看清眼前八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