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氏看著那裝交子的盒子,直樂得合不攏嘴。
有了錢打底,八娘便去尋吳氏:“嫂子,眼看著娘再過兩月就要生產了,穩婆什麼的,可提前張羅好了?”
吳氏聽她小大人般合計著這這事兒,張了張嘴,到底抿了嘴笑著打了她的頭:“這哪裡是你們小娘子家家操心的事情?萬不要在外人面前也這麼說,沒得叫人聽了笑話。你就放心吧,嫂子我早就請好穩婆了,單等著日子到了就請了穩婆過來,是城裡最好的穩婆。”
八娘揉了揉頭,也知道自己這話說的越了規舉,討好的抱著吳氏的胳膊一陣晃:“嫂子別笑,八娘這不是擔心我娘嘛,對了,嫂嫂覺得到時候要不要請個郎中過來也瞧瞧?要是萬一……”
吳氏連忙“呸呸”了幾聲,不過想著八娘也是擔心婆婆,倒也沒罵她,只道:“這些事兒,你別管了,凡事嫂子都按排著呢。你要沒事兒,多幫著母親照看小十妹就是。”
想到小十那看著乖巧,實則磨人的性子,八娘一溜煙兒跑了:“小十不喜歡我,我叫七姐照看去。”
轉眼到了六月,天熱炎熱的叫人坐著都汗流夾背,還好院裡有井,不時打些涼水出來在屋裡放著,也能去些暑氣。
晚上吃完晚飯,一家人便愛坐在後院裡的樹下納涼閒聊。
便又說起購置田產的事情。
曾子曄因家中現在條件轉好,倒也沒再出去行商,曾老爹便把這件事情交給他來辦,並交待最好是在入秋前能辦好,如此也不影響他們兄弟幾人去京城的行程。
第二日一早,曾子曄便匆匆去了城外,連續轉了幾天,也沒尋著合適的。倒也並非沒有那賣地的人家,只是大多零散,並不符合他家的要求,偶有大片田地一道出售的,又非上良田,曾子曄自然是看不上,如此一耽擱,就入了七月,因連續下了幾場大暴雨,想著鄉間道路難行,曾子曄就息在了家中。
剛好南城縣大嫂吳氏的舅家王家來人,想著商量求娶六娘進門的事情,那王咎之也已年方二十,實是到了該成親的時候。
六娘轉年也就到了十七歲,兩家的親事亦是早兩年間就訂了下來的,曾不疑自是同意了,不過王家也休諒六娘一直在臨川照顧曾家老夫人,突然換了人,老夫人不一定習慣,再加上王咎之入秋也要去京城裡赴考,便把婚期定在了來年初夏,介時王咎之也該從京中趕考回來了。
若是能進了中士,也是喜上加喜的事情。
來的是王家長房的王大舅爺。
因上回聽了曾子曄說了王大舅有心想說了八娘給他家的四小子,曾不疑心知此次王大舅代王家三房來與他家說話,大概也有相看八娘並與他議親的意思,不過上回聽了曾子固的勸,並不想這麼早就給八娘訂親,因此也未叫八妹姐妹出來拜見王大舅爺。
談完正事,自然是留客吃飯,王大舅也不推遲。
畢竟是吳氏的親舅舅,吳氏就問起舅母並幾個表兄妹,王大舅笑道:“這回你舅母和你十三弟也一起跟來了,只是今日大舅找親家公有事要議,你舅母也去了城中看望親戚,並未跟來,我們總歸要在南豐住幾日,改日你舅母再領你十三弟過來看望你婆母。”
曾不疑見他單提到他家四子王十三,就知道自己猜測正確,笑道:“不知王大舅爺一家落腳在何處?”
“就在城中的來客客棧裡。帶著小十三郎出去拜見他姨母去了。”
有高堂在,吳氏不好說什麼,朱氏聞言嗔道:“親家大舅這可是拿我們當外人了,我們家院子雖小,待客總不至於沒地方,怎好叫舅爺一家住客棧裡去?”
說著,就回頭吩咐吳氏:“大兒媳,回頭你準備一下,去趟來客客棧,務必要把你大舅母和你四表弟接來,要不是我這身子不便,我便親自接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