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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5部分

多種方式,並不一定非得如李仲堅那樣不計後果地蠻幹。先儲存力量將中原內部的亂象結束,然後再驅逐南下的突厥人一樣是一種選擇。古人不是說過要懂得成大事者不拘小節麼?突厥人不可能一口吃掉整個中原,與問鼎逐鹿的大事比起來,邊郡上幾塊土地的暫時失去能算得了什麼?

羅藝覺得李旭現在的行為很愚蠢。但他對這種愚蠢卻很理解。如果再年青三十歲,也許他也會做和對方一樣的選擇。那時的他沒有多少野心,也沒有多少羈絆。有的只是年青、熱血和一種叫做夢想的東西。而現在,他卻不得不對自己的每一項決定擔負更多的責任。

不像李旭那樣畢生如浮萍般飄蕩,即便在河北六郡也沒紮下根。幽州大總管羅藝不同,他已經把自己的根紮在了幽州,十多年來,他和自己的部將、謀臣們已經在這裡建立了自己的家族。他做決定的時候,不能像李旭那樣任性而為,他要為自己的家族考慮,為所有支持者的家族考慮,為自己的兒子和別人的兒子考慮。擁有的越多,肩上的責任越重。而責任越重,越珍惜付出後所得到的東西,捨棄時也就越發艱難。

李旭選擇北上長城守藩籬,即便獲勝,博陵軍也將徹底淪為別人的附庸。此舉等於捨棄了他自己和追隨者將來去爭奪天下的可能,犧牲不可謂不大。而羅藝如果趕在這個時候去給他幫忙,等於把幽州軍爭奪天下的可能也放棄掉了。失去無數英勇的將士,無數資源,得到手的只是中看不中用的虛名。而虛名這個東西,羅藝在年青時就已經積攢得夠多了,不需要在自己的人生中再增添一筆。

他需要的是實實在在的利益,並且為此不惜擔負一些汙濁。當然,如果李仲堅、李老嫗和突厥狼騎拼個三敗俱傷最好,虎賁鐵騎挑選那個時候出現,則能收穫最大的利益。

為了讓利益最大化,羅藝不得不將準備做得充分一些。正月過後,他將虎賁鐵騎再度移動,部分遠上遼東郡,拿契丹和靺鞨兩部的牧人練習練習縱馬揮槊的功夫,另外一小部分,約千餘騎由壯武將軍步兵帶領,潛回到薊縣,時刻準備提防異變的發生。為了讓始必可汗的探子不懷疑幽州的用心,他還刻意讓麾下心腹將領劉義方帶領三千多步卒駐紮在居庸關上,擺出一幅時刻準備抄博陵軍後路的姿態。這一招的效果非常好,不但始必可汗派來聯絡的使者非常滿意,博陵軍也被嚇得趕緊派呂欽將軍頂了上來,死死頂在居庸關外的延慶堡和大小翻山。

作為善意的回報,突厥天可汗始必給幽州送來了一杆狼頭大纛與安樂可汗的封號,並且許諾在南下之後,狼騎對幽州各郡秋毫不犯。如果順利打下中原,則將割讓河間、渤海等數郡為安樂可汗做牧場的好處。在受到始必的嘉獎同時,幽州大總管羅藝同時還收到了“魏公”李密的信函。在信中,已經得到竇建德、李淵、杜伏威等人一致口頭擁戴的李密以各方割據勢力的總盟主口吻,敦促羅藝不要上李仲堅的當,不要為已經搖搖欲墜的大隋做無謂的掙扎。當然,這個要求也不是無償的,作為回報,李密在一個月內連續三次升了其部下一個名叫羅成的年青將領官職。讓他直接成為馬軍副總管,北海郡侯,與單雄信一道掌管瓦崗軍戰鬥力“最強大”的騎兵。

羅藝不在乎李密的示好行為,對於這個咋咋呼呼的“盟主”大人,他半點兒尊敬都欠奉。但他卻忍不住將對方的信放在書案邊,一看再看。信中所提的羅成,正是他失散了大半年的兒子。這半年來,羅藝的心幾乎都空了一半兒。有時聽人說兒子在竇建德麾下做縣丞,有時又聽說兒子惱了竇建德,掛冠離去。每次有類似訊息傳到幽州,他都會擔心上許多天,同時對李旭的恨意又增加幾分。而現在,他知道自己的兒子去了李密那裡,準備借李密麾下的兵馬北上,與自己南北夾擊昔日的敵人。並且,透過信使的口,羅藝知道自己的兒子已經成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