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聲響起的瞬間，一道煌煌，破滅無盡到無法直視的刀光，以極端寂滅的姿態橫貫長空。

如電！

如光！

天地一片黑暗，死寂！

張三丰，龐斑此刻都化作了一具行屍走肉，被剝奪了聽覺，視覺，嗅覺，味覺，觸覺，五官感知統統都被剝奪了。

天命如刀！！

“何等恐怖的刀法！”

世間近乎凝固，被的恐怖氣息籠罩，即便是張三丰和龐斑此時心頭都有些毛骨悚然。

此時的他們，眼無法看，耳無法聽，鼻無法聞，如同已經死亡，墮入了無邊煉獄。

“好刀法！！”

無邊壓力之下，龐斑長嘯，無比強烈的觸控到了那一股若隱若現的機緣，揮拳迎上了天命刀，而此時，他的氣息如絕巔之上再次登上一層樓。

龐斑整個人都似乎燃燒起來。

此時的他，就像是一個殉道者，不顧一切的要去追尋，抓住那若隱若現的機緣，即便燃燒自己也在所不惜。

“天魔解體大法！”

以顧凡的眼力，自然可以看得出龐斑身上發生了什麼，赫然是以自身為燃料，博取那一絲機會。

不成便是大敗！

一代魔師，為了前路，即便是燃燒自己也在所不惜。

這是何等浩大的氣魄！

而張三丰此時卻是連踏九步，每踏一步腳下都升騰起黑白光霧，而後交織勾連，在天穹之上勾勒出一幅莫大的太極圖。

“進步搬攔捶！”

張三丰吐氣開聲，一改之前慵懶的樣子，聲音如洪鐘大呂，宛若從九天銀河倒流而下，振聾發聵，身如神弓，右手收拳進腹，脊背大龍如同天弓，將收收腹的拳頭彈射而出。

轟！轟！轟！

“斬！”

天命如刀斬下，顧凡心神落在兩人身上，念動間，如瀑的刀光穿過兩人。

極致的疼痛從體內爆發爆發開來，龐斑只覺得自己的筋骨，內臟，靈魂都被那一刀攜帶的極致鋒銳切割開來。

這一刻，龐斑感覺到自己的意識飄飄揚揚飛離開了身體，飄散在天空之上，恍惚間，自己的一生如走馬觀花在眼前浮現。

出生於普通百姓之家，被馬賊殺死父母兄弟的痛苦，被師父蒙赤行收為徒弟的死中求生，於武道上迅速精進的暢快，鍾情於言靜庵，體驗到愛情的歡喜，欲勘破情關而不得的痛苦，天下近乎無敵的寂寥，勘破清關，再無無七情六慾的淡漠……

一生中經歷的一切都迅速閃過。

“終歸是一場空啊……”

龐斑低語。

那觸控到了冥冥之中的機緣，可最終還是沒有把握住。

然而嘆息卻並不遺憾。

成大事，不是大成，就是大敗。

泰山之形只有兩個結果，這只不過是其中的一個已經預料到的結果而已。

那冥冥之中的機緣，明明前所未有的近，卻偏偏觸控不到。

而他連原因卻無法知道。

“恭喜張真人！”

顧凡抱拳恭喜。

“多謝小友。”張三丰笑著抱拳。

和龐斑不同，他把握到了機緣。

龐斑走過來，指著張三丰道：“你把握到了？”

“不錯。”

龐斑大笑，笑得前仰後合，眸光一轉，笑容驟然消失，魔幻般的眼神凝定在嬌柔得令人生憐，持傘盈立在泰山上的靳冰雲處。

一步跨越至靳冰雲身前，這位震天下數十年的魔師，謙虛誠摯地在靳冰雲旁單膝跪下，仰起頭來，無限情深地看著傘子下靳冰雲那平靜清美的絕世姿容。

兩人目光糾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