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自那天以後,兩人又恢復了之前的相處模式,甚至比以前更不堪,同一屋簷下,不說一句話。姜虞年無話可說,沈謙澤更是一句話不敢說,他現在甚至是害怕看到姜虞年,但是看不到她又煩躁,整個別墅安靜得讓人煩悶,心生壓抑。
沈謙澤早上起來進盥洗間收拾,姜虞年也起來去隔壁盥洗間。兩人都是去市區卻各自開車,下午姜虞年再也不加班,一下班就開車回家,沈謙澤卻很晚回來。姜虞年回到家也不做什麼,晚飯沒心情吃,一般都是坐在屋外的藤椅上,看著整個鬱鬱蔥蔥的院子發呆,直到夕陽西下,夜幕降臨。
手機再也沒有響起過,她沒有了親人,也沒有朋友,手機於她其實就是擺設,極少的時候公司同事會給她打電話。因為一下班就走,很多事情其實都沒有做完,公司同事對她也有些微詞了。
三個月後轉正,姜虞年那天被領導叫去談話,她其實很清楚自己在公司的表現,剛來的那半個月,還算不錯積極,後面就根本心不在焉了。領導說帶她那個人覺得她還不錯,問她是否願意留下來,姜虞年恍惚了一陣,最後點了點頭。
那天下班後她又坐在辦公室裡面對著電腦發呆。其實她想的是公司不要她,然後她就不上班了。不是她不想上班,而是她覺得這樣對公司也不公平,她有心卻力不足,而且每天面對著跟沈謙澤的冷戰,她已經心力交瘁了。
世事總是涼薄而多變,好花不常開,好物不堅牢,彩雲易散琉璃易脆,美好到了極致的事物總是會生出脆弱。那天姜虞年去到公司,一直以來根本對她不熟的人卻朝著她好奇的看了又看,她起初並不在意,開啟電腦,他們公司的主頁上面滿滿的都是關於她的訊息。她曾經坐過牢,她是恆澤集團掌門人沈謙澤的情人。甚至有關她媽媽的職業也被人挖了出來,母親是坐檯女郎,攀上爸爸,女兒還是坐檯女郎,攀上了兒子。
她忘記了自己有多久沒有這樣強烈的感覺了,眼睛盯著面前的字字句句,滾燙的眼淚順著眼角,爬滿了整個臉頰。每一個字像是被刀子刻在了心尖上,刀子下的力氣不一,在心臟裡面深深淺淺的捅著,刻著。那些過往如同老電影一般,一幀一幀的開始在腦海裡面翻湧而來,原來滾滾時光什麼都沒有改變,即使是隔著千山萬水,重重人世,過去是怎樣的不堪,如今還是怎樣的不堪。
每個人的視線都在她的身上,試探的,鄙夷的。她匆匆關掉電腦,站起來拿著包包,之前帶她的人拉住她的手,輕搖了下頭,她將手抽回來,寡淡著一張臉:“這些都是事實”,然後出了辦公大樓。
開著車在街上游移,浮浮沉沉的錦繡繁華之中,她的視線開始模糊,那一刻她特別的想念自己的爸爸,她從來沒有哪一刻像現在這樣埋怨過,其實她真的很累,她在這個世界上已經了無牽掛,她在想她還活著幹什麼?
她緊緊的握著方向盤,閉上眼睛加快油門,可是千鈞一髮時刻她還是踩住了剎車,因為她似乎聽到了她媽媽在叫她。
她恨每一個將她逼到這步絕境的人,她恨沈謙澤,恨他的父母,恨陳茴,甚至是恨張華君。
沈謙澤給她打電話,她掛掉了,然後將電池取出,扔在一邊。
當天晚上她沒有回別墅,也沒有去酒店,而是將車開到了自己大學校園,然後趴在車裡睡的覺。
第二天一大早,園林裡面就擠滿了厚厚的人群,大聲朗讀英文的居多,她想著很多年前的自己也是在這裡,背單詞,念英文版法文版的追憶似水年華。
她開啟車門,走到亭子裡面坐下來,聽著身邊的學弟學妹唸書,自己就一個人在哪裡哼唱歌曲,從becauseofyou到whenyoubelieve,從burning到bigbigworld,最後唱得淚流滿面。圖書館的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