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真相團簇,也不曉得哪一個是真的,哪一個是假的。咆哮小王大驚失色,咬牙切齒,罵道:“你這婆娘是個大無賴,不敢和爺爺我真刀真槍地比試高下,巧弄心機,專頑如此的虛招假式。”忙不迭飛身跳起,一個倒縱急朝後退去,才翻著筋斗,背上的披風被槍頭挽扎,“哧啦”扯了下來,隨風鋪落地面。鍾月敏一招得手,既盡佔先機,禁不住得意洋洋,大聲笑道:“小狗兒休鬧,你要實招,姑奶奶我就餵你實招,且看你吃得下吃不下。”穆雙飛微微莞爾,心想:“你這般兇悍,妖怪怕你三分也不足為奇。”卻聽得“梆”的一響,鍾月敏大吼一聲,長槍似霹靂一般徑貫擊出,咆哮小王氣血紊亂,倉促抵擋,勁道不濟,竟然被她挑飛了兵刃,就看得那三股鋼叉“嗖”的一聲朝天上直直飛去。
那鍾月敏存心賣弄,不待三股鋼叉勢盡落下,嬌叱呼喝,一個拔縱應聲而起,跳起來足足一丈餘高。九華瞧得熱鬧,喜不自禁,抓耳撓腮高叫稱讚。鍾月敏心道:“你這小娃娃,現下見識了我的手段麼?下次看你可還敢惹我生氣,非將自己屁股當作大肉鼓教我拍打?”長槍探出,銳尖先在鋼叉偏刺上輕輕一點,阻了它的墮勢,旋即運足巧勁,槍柄接著叉下頸脖,滴溜溜地繞轉了幾圈,撥弄得好象車輪一般,落地後笑道:“瞪著眼睛做什麼,你這破鋼叉有什麼好的,還給你便是。”言罷,就將三股鋼叉朝咆哮小王甩擲而出。咆哮小王羞得滿臉黑紅,咕噥幾句,聽不真切。它待伸手去接,看鋼叉來勢洶洶,挾風裹霧,不覺心生顧忌,急忙側身躲避,就看那三股鋼叉斜斜插入地上,入泥數寸,長柄兀自微微搖晃。九華拍掌叫好,跳入車棚將金算盤拉了出來,呱噪說道:“妖怪強盜打劫不得我們,如今我們卻能打劫它了。金大哥,說不得你可以發上一筆小財。”金算盤心中一動,繼而搖頭道:“罷了,罷了,它口袋中能有幾個銅板的不義之財?”
那咆哮小王頓時失了威風,呆呆傻傻地怔立當場,眼瞅著鋼叉渾無精神。九華嬉笑道:“你還不讓開道路放我們過去?這漫山遍野的旗幟也可以摘下了,從此休在此地作強盜。”他瞧瞧鍾月敏,吐吐舌頭,道:“你可要收它作徒弟?”鍾月敏呸道:“你添什麼亂?我哪裡能收徒弟啊,更何況還是個妖怪。”九華咦道:“你不收他作徒弟,豈非是讓他作那不守信義之人?”鍾月敏怒道:“囉裡囉嗦的,它守無信諾,幹我屁事?”默唸口訣,收了青竹短槍,小心翼翼納入袖中,暗道這果然是好神器,施道人將天鎮觀寶貝相贈,卻也大方。咆哮小王愣了半日,忽然雙手拍擊,仰天長嘆,忖道:“這小黑皮鬼說得很是,男子漢大丈夫言而有信,若是食言而肥,便在這三界紅塵之中,我也無甚面目見人了。”拔起那三股鋼叉,闊步朝鐘月敏走去。
鍾月敏大為躊躇,只盼它並非過來果真拜師,還不因為適才輸了不服氣,便要再尋自己比試一場,心想自己槍法之精妙高明,遠勝那妖怪的三股鋼叉許多,兼之自己習練武功,內力充沛,氣貫經絡,氣力也較之不遜色,咆哮小王就是再尋自己比論一百次,自己也決計不怕它的。她在風鈴庵之時,每每和眾師姊妹在佛堂打坐修行,別人都是念誦經文法咒,她卻閉上眼睛,意守丹田,培養氣海綿綿內息,經年下來,不知不覺內氣充盈,任督二脈經絡皆已打通,輕易即可運轉小周天,就是貫通渾身百骸大周天,繼續努力修行,亦指日可待。風鈴庵中,精奈神尼法力高超,道德最好,修為最厚,所以上一代庵主圓寂之前,沒有將主持之位傳給恬淡靜默的大弟子,而是立她為風鈴山新主,但精確老尼武功最高,脾性最躁,出家之前,本即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女魔頭,後來幡然悔悟,放下屠刀投入風鈴庵門下。精確老尼對鍾月敏最是鍾愛,見她從小便不喜佛課,以為她大無佛緣,於是索性傳授武功,倒也投合鍾月敏天性。
咆哮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