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訝過後的楚涼夏,面不改色地接受。
兩人都心知肚明,卻沒有將事情戳破,楚涼夏自然不會主動拉低情商。
見如了她意後,她終於安靜下來,封子珩眉頭微動,繼續開車前行。
一路無話。
十點半左右,車終於在醫院門口停下。
“謝謝。”
拉開車門的楚涼夏,偏過頭來,朝封子珩道了聲謝。
說完,也不等封子珩有所回應,就下了車,加快步伐朝醫院走去。
倒也算不上多著急,郎林在電話裡告知,郎溪苑已經搶救回來了,而素來跟郎溪苑不算合得來的楚涼夏,也不是很想見到郎溪苑。
只是,跟前未婚夫在一個車裡,無論是因為什麼理由,總歸是有些尷尬的。
不如快些離開。
封子珩沒急著開車,視線掠過車窗,看到楚涼夏的背影。
纖細的背影,走在進醫院大門的道路,有風吹過,將那件黑色針織衫吹得凌亂飛舞,使其顯得愈發單薄瘦弱。
估計連一拳都承受不了。
這個想法閃過,封子珩收回了視線,卻瞥見了副駕駛下面的一個揹包。
*
順著郎林給的病房號,楚涼夏找到了郎溪苑的病房。
郎林在門口等她。
距離上次見到郎林,已有一年的時間。
記憶中,他只比自己高出一點,模樣有些青澀,動不動發脾氣,兩眼瞪起來跟炸了毛的貓似的。
現在,他比自己高出一個頭,身材挺拔,筆直地站在門口,樣貌變化不大,卻比記憶中更為成熟,輪廓清晰明朗幾分,只是神情間難掩疲憊之色。
“來了。”
瞥見她,郎林情緒沒變化,冷淡地說著。
“嗯。”楚涼夏應聲。
微頓,楚涼夏問,“她呢?”
“已經醒了,”郎林神色冷漠,直接道,“讓我等你。”
剛從死亡邊緣脫身,就想著找她,想必得要交代些什麼。
對郎溪苑再瞭解不過的楚涼夏,便不再搭話。
走至門前,將門給推開。
門對面便是病床。
郎溪苑躺在床上,手背上扎著針管,正在掛點滴,原本嬌豔好看的容顏,此刻染滿了虛弱神色,臉色蒼白見不到血色,唯有那微弱的呼吸,還證明著她活著。
聽到開門聲,郎溪苑疲憊地掀了掀眼瞼。
“來了。”
瞥見楚涼夏,郎溪苑涼涼開口。
這口吻,跟郎林的如出一轍。
“嗯。”
楚涼夏淡漠地應聲。
“郎林明天要複習。”
沒有半句客套,郎溪苑聲音很輕,卻帶著十足的暗示意味。
無論什麼時候,她都處於主動地位,縱使現在半死不活,也依舊如此。
楚涼夏眸光微斂,語氣冷硬幾許,“他可以住校。”
“楚涼夏,你眼裡有沒有這個弟弟?!”郎溪苑的聲音猛地拔高起來,尖銳而刻薄。
話音落卻。
隻手拎著旅行揹包來到病房門口的封子珩,腳步微微一頓,繼而凝眸朝半開的病房內看去。
門內。
楚涼夏挺直腰桿,神情愈發冷然,“他成年了,需要自力更生。”
自幼郎溪苑就寵郎林,十五年前,他們離婚的時候,郎溪苑要死要活帶走了郎林,且不準楚雲嘯看郎林一眼。
郎林的衣食住行,郎溪苑全部包辦,傾盡全力為郎林創造更好的條件,不忍郎林承受任何苦楚委屈。
而,兒子的學習成績也得到她變態的關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