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林貞根本顧不上那麼許多,拉著孟豫章直撲陳記。外頭人雖圍觀,卻聽聞女真人吃生肉喝生血,與野獸無異,皆不敢靠近。林貞仗著靈巧,七拐八扭的衝出人牆,進到店裡。頓了頓,大喊一聲:“秀蘭!”
秀蘭猛一扭頭,竟看見林貞拉著一清俊男子,一時說不出話來。
姐妹兩個對望,誰也沒動一步。
孟豫章忍不住問道:“那是誰?”
林貞醒過神來,甩開孟豫章的手,撲到秀蘭懷裡:“秀蘭!秀蘭!”
秀蘭眼淚嘩嘩的掉,也緊緊抱著林貞道:“我就知道能遇見你!還沒找呢,就遇見了!好妹妹,好妹妹!”
“你怎麼穿成這樣?”
秀蘭一抹眼淚道:“說來話長,我們尋個說話的地方。”扭頭對同伴用女真話道,“這是我表妹,我先同她去拜見姑母。海塔要問起,你們只管叫他來……”說著頓了頓,又用漢話問林貞,“你住哪兒?”
林貞報了地址,與女真諸女眷福了一福,隨手買了個斗篷往秀蘭身上一罩,從後院跑了。
姐妹兩個都是體力極好之人,也不管孟豫章,拉著手一路狂奔回家。孟豫章倒累的氣喘不止。
進到屋內,秀蘭見到玉娘,膝蓋一軟,先磕了四個頭:“姑娘!”
玉娘驚呆了:“你怎麼在這兒?你娘呢?你兄弟呢?”
秀蘭惡狠狠的道:“休提她們,我再不認他們的!”
林貞皺眉道:“他們……”
秀蘭快人快語的的道:“我如今的丈夫,是個女真人。現酋長的侄孫子。說來也是貴族。那日不知怎地,到廣寧來買貨。街頭與我打了個照面,就跟上了。我竟不知怎地,過了二日就被我娘押上了花轎!”說道此處,秀蘭氣的臉都白了,“二十顆北珠,把我賣的利落!那日你分明在箱子裡藏滿了錢,她們搜刮的乾淨。那是我的!我不計較,誰知道她們竟為了錢財,做出這樣的事。如今我算女真人,再別同我說孝不孝,我只當他們死了!黑了心腸的畜生!女真一夫多妻,也不想想我一個生人,在那處活不活的下去!多少漢女死在草原上!”說著冷笑一聲,“口口聲聲說嫁女,比三姑娘柳初夏的東西還寒磣!我就一身紅衣裳,連銀簪子都沒有一個!那是我親孃!”說畢,嚎啕大哭。
孟豫章聽呆了,他以為他爹已夠狠心,萬沒料到世上竟有親孃如此的!女人家不是都心軟麼?便是他繼母,也只是不大搭理他而已!所見的女人中,再沒有能對自家孩兒下如此狠手的!這還是人麼?
秀蘭一個人撐了許久,乍見親人,哭的死去活來。林貞氣的發抖,怒罵:“沒廉恥的老光棍!看你活到幾時!”
秀蘭一哭,觸動了幾人愁腸。頭一個丹旭,便是被父母所賣,歷經屈辱才得今日安穩。於二姐是姐姐坑了父母坑,橫豎親人是惡鬼,行院裡的那幾日猶如地獄,回想都不敢。再有孟豫章,爹只好搶錢財。玉娘更莫提,親孃兄弟要毒死她來。人為財死鳥為食亡,可這些人也做的太過了!真不怕陰司報應麼?一時間屋中哭聲不絕。
倒是秀蘭哭過一回,心裡好過許多。擦乾淚,反勸起諸人來:“姑娘莫哭了,我過的好著哩。”
一語提醒了玉娘,忙問:“他對你好不好?”
“還行,就是不識字兒。”秀蘭說著這個倒笑了,“索性我也不識幾個,兩個文盲對付著過唄。謝天謝地,我有個淘氣的妹子,學了那騎馬射箭。若非這個,我可活不下去。”扭頭對林貞道,“你不知那日,我還不會說女真話,他只會一個字一個字的蹦漢話兒。非拉著我出門,原來是要教我騎馬。我呸!翻身上馬跑了三里地,差點就把他給甩下了!他都傻了,直說我是女真的,我娘騙他!要去問我娘退錢!笑死我了!”
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