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到那裡都要半個時辰,趕上飯點姥姥還留飯。他們正忙年,沒得給人添亂;懶去了。”
玉娘道:“偏你這麼多想頭。京裡的婦人通不許胡亂出門,你在這裡好好逛吧;日後可不得自在。”
林貞笑道:“若想出門;總有許多辦法。”
玉娘道:“又胡說;那府裡好幾層婆婆哩;別叫人說嘴。”
林貞只得應了,又對玉娘道:“方才丹旭悄悄求我成全他和於二姐哩,我見他還有膽色兒,敢自家出頭不叫於二姐為難,也算個人物。日後有婚配,媽媽成全了她們吧。”
“我早有成算,通瞞著你爹,沒得尋他生氣。”玉娘道,“丹旭……是你爹的人……你懂吧?”
林貞哭笑不得:“媽媽,我又不是二三歲,三媽媽還鬧了一場哩。怎底不知?總也要等爹爹不要了他再說。哪有尋自家爹不自在的。”
“正是這話了,我拘了她們不許告訴你爹。”玉娘嘆道,“也是那孩子老實,也來了幾年,從不仗著寵愛做些無禮的事。不像丹陽,恨不能拉來打死!見天在家吆五喝六,當自己是主子了!”玉娘極討厭丹陽,她乃一家主母,丹陽勾搭李鳳山之事林貞都知道了,她能不知?先前不知,後來丹陽媚眼亂飛,她又沒瞎了。良家女子,最恨偷情之人。丹旭又不同,誰個都知他不願,又沒與於二姐做出無禮的事來,便是私相授受,也沒下作的去勾引男子。還常常見他被丹陽欺負,心裡先同情了三分。哪像丹陽浪的不像個男人!大戶人家養小廝的不少,丹陽那樣的也多見,偏偏有個丹旭比著,玉娘難免就偏心了。林貞說了,她便記著,以後如了他的意,算是行善積德。
君子成人之美,林貞報備完畢,了卻一樁心事。與玉娘閒話道:“秀蘭姐姐預備許誰家哩?我看大妗子挑花了眼了。”
“左不過這幾家吧。她家幫著你爹販皮毛絲綢,賺了好大一注。只是她不同你,家產多半留與兄弟,媽媽想添些個給她,你莫惱。”
林貞笑道:“我何曾小氣過?又不會外了我去。”前世小康之家的影子漸行漸遠,在豪富林家生活了十幾年,金錢上越發不計較了。提起這話,林貞又道,“今日我找出了兩件披風與丫頭,舊年還有好些,都是上好的皮毛,叫他們拆了重新拼一下,改了穿也是好的。白收著可惜了。”
一語提醒了玉娘,忙對春花道:“我也有好些,都壓著箱子底。撿那半新的收拾出來與她幾個媽媽。雖年下有新的,那些個也極好。差些兒的一樣撿出來,與姐兒的一併攏起來,重新做了,賞了幾個有功的吧。前日想說的,又混忘了。”
春花道:“不若把爹的也一齊拿來,他們跟著爹在外頭行走的,頂好要頭一份哩。”
玉娘點頭道:“很是,你去辦吧。”又扭頭對林貞道,“承平公府我便不送太多,做人兒媳,起先不要忒大方了,日後容易結怨。寧可先冷著,再慢慢熱乎。對公婆要恭敬,卻不能過軟。世人皆是一樣,你軟了,人家便要欺你。;過硬了,又叫人說嘴道你沒家教。橫豎咱家陪嫁豐厚,他家不敢為難你。你只別先作踐自個兒,一世便安了。”
“媽媽與我的嫁妝也太重了些。”
玉娘笑道:“我的兒,這家裡一桌一椅,哪個不是你的?我和你爹還帶到土裡去不成?若得天之幸,再得個哥兒,你又不是那等沒良心的,豈會丟開手不管?何況既然能賺這多錢與你,自然也能賺那多錢與他,你且不用操心這個。”說起嫁妝,玉娘又道,“我實與你說,承平公府真個窮,我使人在京裡打聽來的。你的嫁妝,壓箱銀子我打算給多了,多多與你衣衫布料,他們總不好明搶。其餘的給多了,這個討那個要,你也為難。過了年,你十三了。女子及笄而嫁,正巧你爹今年販了那多綢子,正好撿了你喜歡的花樣來。我尋思著,京裡的院子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