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的說:“從不曾想到南方居然如此怡人!在這裡呆一輩子才好哩!”
孟豫章道:“也不知誰一到暑日就蔫了半截兒,還說京裡熱的過不得,這裡可比京裡熱多了!”
四喜一吐舌頭:“橫豎我們可以存冰!”
林貞笑道:“這個真沒有。”
“啊?”一家人都驚了!冬季且暖風宜人,夏季不知如何難熬,竟沒有冰?
雙福把茶碗放在林貞跟前才道:“奶奶使我去問了好幾遭,布政使府上是有的,知府家也有庫,但縣衙就沒有冰窖了。這邊太熱,原不產冰,須得從長江沿岸的地頭起冰南下,比咱在京城買貴多了,且還未必有貨。我們原就來的晚,唉……”
對此,林貞也十分無奈:“是我先沒料到!不過番禺綠樹成蔭,想來還算好熬……”這話說得林貞自己都不信。當然比後世要涼爽許多,可她已經在北方生活了十幾年啊!那些北方官員許多不願來廣東的,半年的夏季對北方人實在太兇殘。
孟豫章一揮手道:“既然外放,就必不如京中舒適。咱們這裡算好的了,我有同科的放在廣西,那才是窮山僻壤哩。”
林貞撲哧一笑:“可有去海南的?”
孟豫章囧道:“那是流放,不是外放!”說畢,又想起自家流放的親爹親大爺,心裡惆悵,忙岔開話道:“縣衙事雖少,卻得日日坐衙。便是有事也只好空個兩三天,去郊外玩是不成了。依我說過年的時候去住上一陣如何?橫豎也不冷,正如春季一般好踏青哩。”
林貞自然拍手叫好,擠眉弄眼的調戲孟豫章:“頂好再畫幾張畫兒,好攢下明年買冰的錢。”
孟豫章笑罵一句:“越發嘴裡亂說話了!我的也不值許多錢,又不是師父。”
“那我的寶石簪子怎麼來的?”
“畫了多少張呀!”孟豫章擺手道,“不極缺銀子還是少畫,那個不好。”
林貞又變臉點頭:“嗯。”
看著林貞一本正經的樣子,孟豫章又無語了,也就她了,能把這樣的事兒當正事商議!
既要去冬遊,少不得做些許準備。時下有許多富豪愛修莊子,廣東從宋時起便是通商口岸,雖本朝海禁開開關關,到底已讓廣東人有了經商的習慣,這個習慣還會一直持續很久很久。如今官商兩重天,孟豫章借個不大的莊子十分便宜。風聲才放出去兩日,倒有十幾個富商來邀——橫豎他們過年也不使,白放著生灰,不如用來搭線。最終孟豫章挑了孔姓旁支的一個商戶的莊子借了,正經送了些禮物,奈何對方死活不收,只得罷了。
莊子備好了,再有便是衣裳吃食。番禺雖不臨海,卻離碼頭也不算十分遠。到年下無數商販送來海產河鮮,這些林貞倒極有經驗,指揮著大夥兒收拾好。海鮮能吃的趁鮮吃掉,不能吃的製成乾貨;河鮮倒好,整幾口大缸養著留與過年加菜。
待到臘月二十四日封印,林貞早已備好東西,一家人輕車便行的奔赴郊外。到了地頭才知道,此乃一處農莊。周圍都是田地,高高低低的房子,有些是佃農有些是長工。莊子在臨水處,典型的嶺南建築,十分華美細膩。林貞微微掀開簾子,只見周圍許多人看著她們一行指指點點,大約在猜測她們是主家哪一房。
不多時,林貞她們的馬車直入大門。看門的老蒼頭先嗑了幾個頭,接著裡頭的僕婦們也齊齊來給縣太爺孺人見禮。雙福賞了一回才入得屋內。
林貞坐下緩緩的喝了杯炒香的核桃泡的茶,再看了一回孔家備的食材禮物,方笑道:“怪道個個都想去那漁米之香做官,且看他們預備的東西,便知多好刮地皮了。”
孟豫章道:“橫豎咱們不刮,些許孝敬也是官場慣例。孔家不缺這些,我們就收著。做官十分不合群也不好。”
這些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