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我沒料到你們兩個拿來吃啊!”
“是你說不辣的……”
林貞咳了一聲:“今日尋你有正經事。”
“姐姐只管吩咐。”
“我萬事不缺,只缺個替我管夫君的弟弟!”
此言與當日李翠孃的話合上了,丹旭搖頭道:“二孃憂心過了,不認我做乾兒子,我就不替她跑腿不成?”
林貞正色道:“跟二媽媽不相干,多虧她想起這事兒,算是提醒了我。打爹爹沒了那年起,你幫我良多。我想著你既無父母,我媽媽又無子孫,你便認她做乾孃如何?二媽媽雖好,名份上到底差了那麼一絲絲。”
丹旭怔了怔,隨即搖頭:“姐姐真作弄我。”
“我不配當你姐姐是怎底?”
“我一介奴僕,怎敢當?”
林貞苦笑:“我爹沒了時,就早該想到的,是我疏忽,才讓恩人如夥計般過活。你再如此說,我竟沒臉見人了!”
丹旭翻個白眼,不由道:“甚時把你那心軟的毛病改了才是正經!乾親也是胡亂認的?你們娘兩個都是不怕死的!”
林貞木著臉道:“是啊,我就是軟弱無能,也沒個兄弟替我出頭!”
丹旭無奈的說:“姐姐!”
“哼!”
“……”
“哼哼!”
丹旭頭痛的道:“姐夫是讀書人,你也真忍心讓他有個做孌寵的小舅子?何況姐夫又不壞——真要不好,有兄弟也無用。”
“往日的事,我不說你不說,難道你媳婦會說?雙福四喜誰不是口緊的?”
丹旭淡定的道:“三多九如!”
林貞一噎!那兩個被慣壞的丫頭還真算不準!
丹旭一笑:“姐姐的好意我心領了。實與姐姐說,我不在乎這些。姐姐若看我順眼,我就繼續混著。若哪日尋到了更好的人來管家,賞我幾兩銀錢自去過活便是。橫豎我現在也不好看了。”
“人心持正,又何必在乎過往是非?何況又不是你的錯。”林貞道,“你嘴上說著不在乎,心裡還是有那道梗。這也是人之常情。可你也不想想,你非奴又非親,住在這裡算甚麼?以後人丁繁衍,我的子孫視你為舅還是視你為奴?來往親眷客人,你是磕頭還是作揖?我們也是共患難、自然要同富貴。當日不是你來救,我林貞早已命喪黃泉!哪有今日?便是你姐夫也要感激你。”
丹旭低著頭,一個字也說不出來;眼睛酸酸的,卻又不想掉眼淚。他不是沒想過將來,只是他的出身能有什麼將來呢?脫籍的奴僕不能科考,行動處也比良民低一等。無宗族無親戚,肩不能挑手不能提,不依著林家早餓死了。原想林貞肯讓他在這裡混一輩子便知足了,誰料竟來這麼一出?
對林貞是欣賞、是感激、還有些許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親生父母的臉面已經模糊,只記得那把他賣掉時的得意;前後兩任男主人的無情也刀刀刻在心上。閉上眼,清晰的想起那絕望之時出現在面前的如花般的笑靨。不同於二姐的互舔傷口,那是一輩子第一次真正經歷過的溫暖。猶記得她故意遺落在花園裡的手爐,善意縈繞的似乎永遠揮之不去……
眼前一方繡帕,耳邊模糊的聲音:“丹旭,我不捨得跟我從廣寧走出來的人逐漸陌路。我要是男孩子,自跟你交往無礙。可我是女眷,我們做不了朋友。”不知何時起,已放心的把孃家交給你。“所以,做我弟弟可好?”
丹旭覺得嗓子腫的似乎喘不過氣,哽咽著說:“姐姐,你休說此話。我既是林家僕,當日護著你是本分。主家是大叔,僕從不過是藤蔓。我護著你,亦是護著自己。姐姐真的無須感激。”
林貞輕輕一笑:“你守著你的本分,我也守著我的本分。旁人也護過我,可他們沒一個能